然而這痛,卻來的猛烈,去的也快速。
容淵定了定神兒,垂眼看了一眼地上一抹猩紅,抬手默默將嘴角的血色抹掉,一言不發地就出了門。
…
容淵回來時,綠綠躺在床上,一無所覺。
容淵坐在椅子上,沉著一張臉,臉色灰敗。
他一動不動好半天。
不知夜色又深了幾分,他才終於抬手,將散亂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束起,又仔仔細細整了整衣襟。
仿佛又是初見時,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他到底在掙扎什麼,又在痛苦什麼呢。
他與煙歌,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雨中同路之人。
動情也好,亂情也罷,過了今晚,明日初升之時,便是他們分道揚鑣的時候。
他又何必這樣累人累己,苦苦掙扎?
前有蛇妖,後有煙歌,也許,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亂了心境的結果。
何況,一個人妖殊途,且去路不明。
另一個,人家分明心有所屬,且已親近非常的模樣。
他又何必自尋煩惱。
原是他不該。
泛濫而多情,一日鍾兩人。
鍾而不得,也許就是上蒼給他不專一的懲罰。
…
不知不覺,已經是一夜過去。
天色已明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過去的綠綠,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能動了!
估計是他那位好宿主,只用法定住了他身體一晚。
綠綠一睜眼,坐在椅子邊,一夜沒睡的容淵就看了過來,「你醒了?」
綠綠慢慢撐起身,「嗯……我哥呢?」
「我去看看。」
容淵直接起身就走。
推開隔壁的房門,容淵的腳微微一頓。
燕長歌還沒醒。
而且睡姿……有那麼一點兒豪放。
容淵卻根本不敢將視線在這樣的燕長歌身上久留,他怕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席捲而來的痛,再次降臨。
何況,昨夜他深思一晚,已經好不容易想開了。
萍水相逢,今日一過,就會再次變成陌路人。
容淵剛想關門出去,就見燕長歌翻了個身朝外,接著就睜開了眼睛,跟他來了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