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也不拐彎抹角,更不打算找什麼客氣的理由,「怎麼,不打算讓我進去坐坐嗎?」
「當然不是。」
沈辭微微一笑,趕緊讓開了門口。
等到燕長歌進來時,他才順手帶上了門。
燕長歌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麼總喜歡大白天把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不覺得房子裡太暗太壓抑嗎?本來就只有你一個人住,已經夠冷清了。」
「習慣而已。」
沈辭走快了幾步,「你先坐,我給你泡杯茶。」
「你太客氣了。」
燕長歌看著他去茶櫃的背影,突然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沈辭背對著他的身體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難道不是嗎?」
燕長歌的視線仿佛試圖將他後背洞穿一樣灼熱,「原本我以為是,可現在看來,卻越來越感覺我根本看不透你。你就好像在我面前戴了一張面具,唯有那次那短暫瞬間,我以為我看到真實的你了,等我定定神兒,你卻又再次將自己嚴嚴實實偽裝了起來。」
燕長歌這已經完全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架勢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繼續以一種心知肚明卻又不宣之於口不揭破什麼的態度面對沈辭,那將會是漫長無比的等待。
因為那次嚇跑他之後,沈辭就好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再也沒有了坦露真實的意願。
他現在要想打破這種狀態,就只能鋌而走險,敲山震虎。
果然,燕長歌的話,讓沈辭連手中的茶葉也不動了,便轉過了身來看他,一雙幽深的眼睛裡看不清情緒,嘴角也沒有了那抹溫柔淺笑,「我上次就問過你,你知道了什麼?」
燕長歌並不畏懼他的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回答的卻似是而非,「我知道的,遠比你能想到的,多的多。」
沈辭握著茶壺的手忽然收緊了,骨節都用力到發了白。
他在暗自掂量,燕長歌這句話的成分。
是詐他,還是真的知道了很多?
如果是很多,那這個很多,又到底是到了什麼程度?
知道了他不像看起來那麼溫和?
還是也知道了他對他的心思?
又或者,更多。
比如,他殺人,以及他曾經的身份。
沉默片刻,沈辭緩緩再次掛上了一個微笑,卻不是虛假的笑,而是一抹真實的,卻意味不明的笑容,讓燕長歌很難一下子讀懂那笑容的意思,「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再差,你也該聽說過一個說法,叫難得糊塗。」
燕長歌不甘示弱地挑眉一笑,「我已經裝糊塗裝了一個多月,結果呢,你是真敢把我當糊塗蛋。這就證明,難得糊塗,也得分時候。何況,我永遠更相信另一句話: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渣渣。換句話說,你就算知道了我知道,又能把我怎麼樣?只要我想,你甚至根本觸碰不到我。而我今天之所以願意來跟你進行坦白局,那是因為,我還在把你當成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