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長歌和燕長嵐兄弟兩個人進了東廂房,終於有了機會正兒八經的說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這時的莫辛去了前面跟其他人研討進軍計劃,留下了守衛把守,便任由燕長歌和燕長嵐說些私話了。
「哥!你沒事吧?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一有了機會,燕長嵐就是先抓住了燕長歌,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發現他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傷,這才放下了心來,「…還好,還好。」
「傻瓜。」
燕長歌故作冷臉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個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還給莫辛下毒?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幹過這麼大膽的事?真是胡鬧,要不是還在這裡,我怎麼都要帶你去父親牌位前跪上三五個時辰了!」
燕長嵐眼眶一紅,抓著他衣襟想要看裡面有沒有受傷的手,不禁死死抓緊了,將他衣服都抓皺了,委屈巴巴道,「你還凶我,你還敢凶我!出發之前,你口口聲聲說會回去,讓我等你。可是呢,才一個多月,我就收到了你落進北寒王手裡的消息!你讓我怎麼辦,我能怎麼辦?你還要提父親,父親已經戰死沙場了,母親也因為這個鬱鬱而終了,你還要做這個什麼破爛上將軍,又被北寒王抓了,曾經的將軍府,其樂融融,現在就剩我自己。你就不怕你要是回不來,我也會像當年的母親一樣,鬱鬱而終?那樣,我們家可就徹底絕斷了。」
「你——」
燕長歌臉色一青,本能地覺得這個比方打的很是怪異。
他們是兄弟。
當年的父親和母親,可是夫妻。
這其間有什麼可比性。
哥哥戰死沙場,弟弟鬱鬱而終……那可聽起來太奇怪了。
但低頭看到燕長嵐眼中含淚,情緒不穩的樣子,燕長歌又很快壓下了古怪的感覺,也許燕長嵐只是心急如焚,口不擇言。
又也許,這只是自己想偏了,燕長嵐是站在一個整體,父親母親他和自己,都是一家人的立場上,而不是局限於父親和母親,或者他跟自己,單獨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上。
「好了好了,」燕長歌抬手,手指替他拭去眼眶濕潤,「我不是要凶你。我是怕。我看到你出現在這裡的一瞬間,心跳都漏了一拍你知道嗎?還好莫辛他不曾為難我,也願意善待我,會看在我的情分上也放過你,要不然,你可知道被他發現你在飯菜里投毒,會是什麼下場?你這是玩命!」
燕長嵐忽然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了他,依賴的模樣,一如幼時,臉埋在他頸側,悶聲道,「哥,所以你怕,怕我出事對嗎?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是嗎?」
燕長歌越來越無法壓制心頭那種不適應的感覺了,尤其是這樣親密的擁抱,對方還不是美強慘,可以說,這對一向生人勿近慣了的燕長歌而言,是幾十甚至上百個世界都無法習慣的事。
「…是,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