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過後,雲刑帶著滿身傷痕離開了。
萊奧德卻沒有追,他低吼了兩聲,粗笨的身體突然矮了下去,消失在蘆葦中。
接著,對岸傳來了啃咬骨頭的咔嚓聲。
「發生什麼事了?」卩恕也聞見了空氣中的血味,趕了過來。
「萊奧德剛殺完人,雲刑想趁他進食時探查東西是否在他身上。」渝州說道,「不過他失算了,雖然規則限制萊奧德一個小時只能殺一人,但並不代表期間他不會反擊。他們過了三招,雲刑受傷了。」
「那件東西在萊奧德身上?」卩恕問到。
「不清楚,雖然雲刑離開時兩手空空。」渝州說道,「但不排除他傷勢嚴重,無法繼續探查。」
「不。」卩恕眼中精芒四射,似有熊熊戰意,「三招遠沒到雲刑承受極限,東西不在萊奧德身上。」
「既然東西不在萊奧德身上,那我們繼續吧。」渝州對於兩人間的恩怨沒什麼興趣,更不想卩恕去糾纏雲刑,便道,「你去教堂里找,我在外面找。」
「可萊奧德……」卩恕戒備地看著遠處的蘆葦盪。
「放心,他剛殺過人,只要不去惹他,他不會再出手。」渝州道,「快去吧,時間不多了。」
「好。」
卩恕離開之後,四周便只剩下兩三點蟲鳴聲和一個疲倦的人。
渝州象徵性地翻了翻樹木草叢,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便懶洋洋地躺坐在一棵枯木樁上,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神經緊繃太甚,突然放鬆下來,疲憊之感就一涌而上。
他叼了一根樹枝,輕哼著沒有調的小曲,有一搭沒一搭地拿毛巾擦拭他的大腿,遠處,蘆葦叢中滾出了一個腦袋,一個比常人肥大幾倍的腦袋。
渝州認識他,那是26號。
惡魔追了出來,一口咬在腦袋臃腫的臉頰上,但這個腦袋就像是橡膠做的,彈力十足。每當惡魔下嘴之時,它都會從惡魔尖銳的牙齒中彈走。
二者一個追,一個跳。終於惡魔停下了,他不再下嘴,死死盯著眼前的頭顱,發出不知所措的低吼聲。
渝州低低地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笑出聲,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麼,總之,他笑了,笑得很開心。
最終,這齣荒誕的戲碼在惡魔的怒吼聲中謝幕了,他離開了,留下了那個浮腫的腦袋,孤零零漂浮在湖面上,又一個故事結束了。
渝州的笑聲戞然而止。悲切逐漸爬上了他的眉眼。他看著腦袋在水中沉浮飄蕩,喃喃道:
「好好睡吧,不會有人再來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