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奧德無知無覺地在樹上爬來爬去,發出渴血而又不耐地桀桀聲。
渝州收回目光:「那個莊園很大,裡面住著成千上萬的可憐人和一個靠吸他們血液而活的惡魔,他有權有勢,沒有人敢反抗他。青年也不敢,他天生膽小,更何況在這異國他鄉。他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直到那一天,他遇到了一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守林人。」
渝州頓了頓:「他過得很苦,但身上有青年從未見過的張狂與活力。他們兩個相識,並很快成為了朋友,他們相互學習,相互交流,在這個人人自危的地獄中,兩人的友情是唯一支撐青年的堅持下去的東西。直到那一夜,一切都毀了。」
卩恕:「交,□□。」
「是啊,那或許也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青年在房中遇見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惡魔。一夜過後,從前那個天真善良的青年再也回不來了。
太陽照常升起,青年以為那只是個惡夢,但他錯了,那是惡夢的開始。
此後,每個周日,惡魔都會來找他。青年想逃跑,可他天性的懦弱他卻害怕了,出去之後,他又能去哪呢,他什麼都不會。」
「不會可以學,沒有人天生就會。」卩恕的身體開始變得冰涼,眼睛裡卻燃著一團火。
「如果他有這勇氣,他也不會被【那件東西】選中。」渝州嗤笑了一聲,
「紙包不住火,這件事終於被青年的好友,守林人發現了。守林人要為他報仇,可在這個權勢糾葛的名利場中,一腔熱血是澆不滅罪惡的,莊園主永遠站在力量的頂端。
幾次三番的反抗之後,莊園主注意到了守林人,少年被懲罰了,幾乎奄奄一息,而青年對他的傷勢束手無策。
他嘗了所有方法,都無法挽救好友垂危的性命,只能看他一日日衰竭,終於,他下定了決心,使用了那本禁忌之書中的咒語,他獻祭自己的靈魂,為少年奪回了一線生機。」
卩恕看著渝州,其實他對這座莊園中發生的一切都毫無興趣,但如果能讓雙焱那明亮的眼睛只注視著他,讓卩恕聽什麼他都願意。
渝州:「少年活了過來,青年卻終日惶惶,做了一輩子神的僕從,卻不想有一天會與惡魔做了交易。
他不停誦讀神的教誨,他心中仍抱有希望,凡未背棄神者,神必不棄他。他希望神看在他是為了救人的份上降下神跡,救贖於他。
日子過得很快,在這一次瀕死之後,少年安分了不少,他不再挑戰惡魔的權威,眼神也變得幽黑無光,將所有的情緒藏在了那一抹暗色中。
而青年卻沒有時間再顧及其他人了,那個惡魔開始變本加厲,酒氣,疼痛,屈辱,除了周日,周三也成了他不願提及的日子。就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持續到了9月。在那個雨水豐沛的季節,安塞西走到了終點,萊奧德迎來新生。」
雨傾盆而下,匯成了一道水簾,似乎要將這世界所有的罪惡與不公清洗。
卩恕:「是誰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