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悠揚但不過於平淡,這也是她們一致的想法。並不是說輕緩的音樂無法呈現出優秀的舞蹈作品,只是作為舞台表演,尤其是作為參賽節目,戲劇性是非常需要的。
通常都知道以起承轉合來形容一個故事,其實舞蹈也一樣。
音樂的節奏平緩和急促,完全是兩種劇情感。
這支《迎春》絕非單純的歡快柔和。如果只是這樣,她的一身白衣就體現不出其存在感了。喬喬也就不必做出這次挑戰。
七十年代對「誘惑性」是明面上的抗拒,包括在他們眼中最具有「誘惑性」的白色。但白色象徵著什麼?僅僅是似有似無的曲線嗎?
白色也象徵著端莊、尊重、乃至平和與祝福。
最重要的是,最誘惑的顏色其實也就是最純潔的。
喬喬在周蓓蓓的制止下堅持臨時選用茶白色的長裙來跳這首《迎春》,就是為了其代表的純潔美好,甚至同時具有的淒婉力量。
《迎春》的舞蹈,講的是一個少女在春天出生,在春天迎來十八歲成年,然而在成年的這一天,她所愛的父母姐弟被敵人的□□刺死,她所愛的土地因敵人投擲的火舌摧毀殆盡。少女迎春悲痛欲絕,但她並未死去,也並未逃離。她依舊在這片土地的角落裡尋找報仇的機會。
在兩次差點死在敵人的手上後,迎春依舊堅韌不饒,最終獨自布下陷阱,一舉打敗了敵人,最後自己因為傷勢過重,也死在了這片本已死去卻因新一輪的春天而顯露生機的土地。迎春雖然死了,但這片土地重生了。
喬喬還記得紀老師問自己:「迎春必須要死嗎?」
她只在結局上說了自己的想法,只單單是這個結局,喬喬的決定是死去。
將一出以死亡為結局的舞蹈用作最後的王牌,喬喬不是沒想過有可能會造成的麻煩,最直接的就是有可能得不到金牌。
喬喬當然是以金牌為最終目標來參賽的,甚至「最終目標」也不準確,她明明將此視為唯一的目標。
「死亡也並不可怕,更不可恥。我們不應該一昧的抗拒讓主角死亡,」
周華英和紀老師在喬喬的述說下對視一眼,都無奈地笑了。
她們自然不是愣頭青,她們知道這個故事這個結局是成功的,擔心的只是作為比賽節目,是否會表現得太過悲痛,失去了部分力量。
喬喬卻依舊堅定。她已經跳過展現舞蹈技巧的節目,也跳過歌頌兵民情的節目,如果要選擇在這個時代能引起共感的舞蹈,那就無法避開戰爭,也無法避開死亡,那所謂的「太過悲痛」。
「不是悲痛失去力量,是人們青睞的力量。你知道的,很少有人會青睞悲劇。」
周華英也點頭:「大部分人不會去關注戲劇是否得到了升華,她們只是看故事,在故事裡找自己生活的影子,所以喜歡美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