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你所願,嫁你為妻,但望此後相安無事,相敬如賓。九阿哥與九福晉,永不再談風月。”
胤禟極是專注地聽著。記憶里,總是她在說個不停,然而現實中,她已緘默不言,只剩他徒勞自語。他只覺自己已卑微近乎乞求,緩緩伸手撫上她的面容,竟浮起久違的笑意,“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九爺希望何時成婚?”
“皇阿瑪即將巡幸塞外,九月方回。”
展念頷首,“我聽說,皇上每次出塞,都命你隨行。莫非九爺連四個月都等不得,還是擔心一旦離京,我便溜之大吉了?”
“……”胤禟移開目光,“眼下之急,是如何讓董鄂府認你。”
“九爺若放我出府,皇上巡幸之前,此事便可辦成。”
“你想直接去董鄂府?”胤禟皺眉,“一旦被人察覺你行止有異,後果不堪設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展念微微一笑,“九爺儘快提親,便是幫我了。”
胤禟顯然不能放心,“你孤身入府,我實在難安。”
“九爺勿慮,我自有手段。”
胤禟一怔,半晌澀然一笑,“是啊,你早不是那個,需要我護著的丫頭了。”
董鄂府前,看門小童正就著午後的日光昏昏欲睡,“姑娘有事?”
女子眉目間有逼人的風華,氣度矜貴,“告訴老爺和夫人,不孝女玖久,歸來請罪。”
小童顫顫巍巍開了門,“大,大小姐?”
董鄂玖久為董鄂齊世和正室那拉氏唯一所出,她的失蹤直接導致了正室式微,側室欺壓,是以那拉氏在府上的日子頗不好過,若非胤禟扛著多方壓力,拒不退婚,名義上仍保留了董鄂氏與愛新覺羅氏的姻親,於董鄂府亦是厚待,只怕那拉氏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九年裡,皇帝幾番有廢約重娶之意,董鄂齊世亦願從命,而胤禟一力擋下,皇帝與宜妃遂遷怒董鄂一府,是以董鄂齊世也如履薄冰了許多年。董鄂玖久的歸來,實是一件讓董鄂齊世與那拉氏皆如釋重負的喜訊。
然而當展念被一個素不相識的、痛哭流涕的婦人抱在懷裡的時候,內心還是感到有些微妙。幸好她昨夜認真通讀了鍾儀給她的劇本,對於董鄂玖久的人設已然揣摩清晰,是以此情此景下,也十分配合地落了幾滴淚,再次長跪不起,面色淒楚,“女兒不孝。”
那拉氏將她扶起,董鄂齊世緩緩嘆了一口氣,“當年,京中名醫皆說你薄命,如今看來,皆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