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楚辭沒有先動手。
他露出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微笑,問道:「是剛剛丟出去的那隻嗎?」
龍井就看著陳楚辭一邊說話一邊解開了手邊的鋪蓋,束縛著鋪蓋的是一卷麻繩,很粗,很長。
陳楚辭抖了抖肩膀,鬆了松骨頭,摸著那根麻繩,若有所思。
寢室里的氣氛很糟糕,架隨時都可能打起來。
丟拖鞋的老生還在火上澆油:「老子讓你這條乳臭未乾的小奶狗去撿呢?!你他媽的還敢推三拖四的不去?!別當老子進了這所學校就好惹了!你他媽的知道老子家裡什麼背景嗎?啊!」
陳楚辭面無表情地還在那裡鬆手腕。
看架勢,龍井懷疑他還要「左扭扭、右扭扭」,指不定再加上一套廣播體操。
可能是初三的老生被陳楚辭的態度給激怒了,他罵罵咧咧地就要站起來,好好收拾收拾陳楚辭這個小學雞。
然而——
「你不是要鞋麼?好啊。」
陳楚辭終於做完了全部熱身活動,他用左手拿起了麻繩的一端,反手就是一個精妙絕倫的抖腕,只見拇指粗細的麻繩如同靈蛇一般彎曲扭動,仿佛有生命一般滑向了床底最深處。
「接著。」
肆意扭動的麻繩頓時被陳楚辭輕輕拉住,他捻著繩頭,向外一扯。
拖鞋凌空而出,再加上他特殊的借繩給力點,那隻泛黑的深藍色拖鞋就被丟了出去,落點正是左手那名老生的懷裡。
不用懷疑,臭氣熏天。
新老生看著陳楚辭的操作一時都有些失語,只有紅毛傻傻地鼓起了掌。
「啪、啪、啪。」
龍井的頭已經開始疼了,他只是想要睡個安穩覺,為什麼這麼難?
陳楚辭簡直是個人型安眠藥,自從遇見他,龍井除了想起來要替學姐收拾陳楚辭這個人渣以外,剩下的時間都在想辦法見縫插針的睡覺。
真的是看一眼都覺得困啊!
老生一臉懵逼地揣著自己的拖鞋愣了一下,當即大怒。
他壓低了聲音吼到:「你丫的別給臉不要臉!」
「都給我抄傢伙收拾這沒大沒小的臭小子!」
老生振臂一呼,他氣得摔了拖鞋,光腳就第一個沖向了陳楚辭。
冰冷的地面時時刻刻刺激著他的神經,本就在平日裡壓抑著的暴虐本性在這一刻都好像被開閘防洪式地沖了出來,撞擊著他脆弱的理智神經。
而被教官剛剛敲打威懾的新生們也被這種氛圍給感染了,他們哪裡知道什麼規矩?
陳楚辭在「靜心室」里展現出來的那種恐怖大哥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更何況他還露了那麼一手簡直非人類的功夫——只要陳楚辭說話,他們估計可以熱血上頭爭先恐後地搶到前頭去當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