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楚辭沒有出聲。
他只是抿了抿乾裂的唇,從離家到現在將近二十幾個小時裡,他是真的滴水未進。
更不要說進食了。
龍井低頭看著陳楚辭腫得跟饅頭似的右手,又看了看他用嬌小的左手抓住的粗麻繩,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麻繩在空中發出「劈里啪啦」的甩爆聲,老生們就像群狼,對陳楚辭環伺著,只要有任何一絲破綻就會對他下手。
陳楚辭的額頭熱汗直冒,呼吸開始漸漸地紊亂,可是老生們人多,還仗著自己「熟悉地形」,肆無忌憚地用盡一切他們所能夠想到的陰招損招來對付陳楚辭。
還是初中生的新人們都有些不知所措。
龍井忽然長嘆了一口氣。
他其實從第一次遊戲裡陳楚辭選擇將剩下的評價單都塞給自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到底害得學姐變成那樣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了。
陳楚辭並不像是會玩弄別人感情,然後還對人進行人身迫害跟心理威脅控制的人。
那到底是誰?
當然,龍井並不會就因為陳楚辭幾次的表現而徹底地推翻他的想法。
半年前,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陳楚辭進了學姐的房間,而在陳楚辭走後,龍井進門就只看見了一地的暗紅。
他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上交了,也等了結果,給了時間。可是他等回來的結果卻是一個「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天知道,那個時候龍井差那麼一線就提刀去跟陳楚辭談人生了。
但他暗中看見陳楚辭離開,出門時露出了陰謀得逞的微笑,而在轉角的地方,他上了一輛帶防爆的車。
在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龍井聽見:「最後一個目標消失,我們贏了,遊戲結束」。
結束了回憶,龍井睜開眼。
他的目光平靜地看向了房間角落裡的拖把柄,竹製的,暗黃色,還有破裂的痕跡。
差不多。
對面的老生有六個人,每個人都差不多是初二初三的年紀,陳楚辭這小學生的樣子還被禁了道具技能削弱,確實不能夠一打六。
但是,寢室里的空間太小,根本沒有大家一起上的機會。
這也是陳楚辭所擔心的。
他用的是麻繩,不太好控制容易誤傷隊友。
更何況——看對面老生輕手輕腳的動作,估計把教官什麼的招惹來,有他們好受的。
龍井默默地站了起來。
紅毛用一種看三國桃園結義的眼神望著他,然而,龍井在他的眼神里沒有猶豫地轉身向後,撥開所有人,走到了最角落裡,看著那根平平無奇的拖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