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遠崢……
他只是腿斷了,不是癱瘓了啊……
「穿褲子我自己能行。」
「我要給你提桶。」她的聲音傳進來,「而且這黑燈瞎火的,我怕你掉溝里去,你別廢話了搞快點。」
又是一通忙活兩人終於能夠躺在床上休息了。
在醫院睡了幾天地板,她都要忘了床的滋味了。
只是還沒倒下去,便被孟遠崢拉住了胳膊。
她忙了一天好睏,迷迷糊糊地坐著,看他拿了藥膏來給她手上被蚊子咬的地方擦上藥。
「不要一直撓,要是散毒了好得慢。」孟遠崢垂著頭大手握住她手腕,另一隻手拇指輕輕地暈開藥膏。
「嗯……知道了……」她半睡半醒地點頭。
突然他身子往前一傾,向她貼近。
林妙音嚇得一個機靈,睡意頓消,抵住他胸口道,「你幹嘛?」
孟遠崢手指上沾著藥膏,見她這反應,笑了一下,「你臉上也有個泡。」
她下意識抓了一把臉,確實有個硬疙瘩,痒痒的。
「咳,下次提前說下呀,你這樣突然湊過來很嚇人的,我還以為你要……」
「要什麼?」他眼神柔和又勾人地看著她。
要親我?
「我以為你要打我。」
孟遠崢……
他手指用力,在她臉上按了一個窩出來,「我不打人。」
「我好睏,睡覺吧。」她又恢復困頓狀態。
孟遠崢放過他,把手指用帕子擦了擦,熄了燈,躺下沒幾分鐘就傳來了林妙音輕輕的呼呼聲,他勾了勾唇角,默默對自己說了一句,加油……
二日一早,林妙音上工去了,雖說獎勵了一百斤糧票,但也不能坐吃山空,而且這是孟遠崢掙來的,她不能靠他養活,再說了在家也沒事幹。
今兒任務是收小麥。
已經七月了,收了小麥後就要開始收苞谷,收了苞谷八月底收稻穀。
農忙季節開始了。
學校里也放假了,全部人都投入勞動中來。
林妙音穿著長袖長褲,戴著袖套手套草帽,彎腰利落地割麥子,然後紮成捆放背簍里。
快要進入三伏天,太陽烤得人直冒油,她站起身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再捶捶腰。
見背簍里的苞谷已經裝滿,便蹲下身把手穿進背簍肩帶里,手撐住地上,艱難地站起身,然後彎腰摟起一捆小麥,從坡上下來,把麥子放到統一堆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