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小路,本就不平還窄,有人從下面上來,林妙音側過點身子避讓,卻沒想到腳底一滑。
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在路上撒了水,太陽大晃眼睛,她抱著小麥又根本看不清腳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一仰就向下倒去。
這可是下坡,真要滾下去了,下面上來的人都要被砸個正著。
「啊!」隨著她的一聲尖叫,周圍人也叫起來,紛紛下意識後退。
「嫂子!」此時,一人大步從下面跨上來,一把托住了她的腰,另一手拽住她背簍,險險地拉住了。
還好金成仁力氣大,要是他也被林妙音帶著摔下去了,那就是另一番慘狀了。
見此結果,隱藏在人群里的一人拽緊了手心,咬牙離開了。
林妙音驚魂未定地站好,劫後餘生地笑道,「真的太謝謝你了啊,成仁同志。」
金成仁放開摟住她的手,退後幾步,笑了笑,「嫂子下次可要小心點,這路太陡了。」
「肯定肯定的。」她舒了口氣。
「那我就先幹活去了啊。」金成仁說完離開了,周圍人見沒事發生也各自忙自己的去。
林妙音把散落在地上的小麥撿起來,皺著眉,仔細看了看腳下的泥土,用膠鞋鞋尖搓了搓,發現這塊兒泥土被淋了水。
這麼大太陽,水撒上去一點很快就幹了,而這明顯不是一點,是倒了很多,把下面的泥巴都浸濕了。
是巧合嗎?
她轉身看了看,大家都各自低頭忙活著,沒有任何異常。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她搖搖頭走了。
待把小麥放到統一位置後,又回去割了一會,見太陽差不多到頭頂了,響起收工的哨音,計分員統一計分後她連忙趕回了家裡。
也不知道孟遠崢在家怎麼樣了。
推開院子的門,她卻愣住了,衣服誰洗的?
再一看,廚房裡煙火繚繞,跨進門,見孟遠崢拄著拐杖在做飯。
她腦子裡浮現四個大字:身殘志堅。
「你……」她猶豫道,「幹嘛。」
孟遠崢聞言看過來,「做飯。」
「不是,我是說你腿傷了就好好休息啊,你跑來跑去要是不小心摔了呢?腿不想要了?」
她前幾天把他照顧得那麼好,就差把屎把尿了,這才出去半天,這人就開始做飯了!
一點也不愛惜自己,也不明白她的苦心。
「妙音,我只是傷了一條腿而已,我手能動,左腿也沒事,這些事我能幹。」孟遠崢略嘆息道。
她不聽,氣鼓鼓地瞪他一眼,走過去把鍋鏟搶過來,想一屁股把他擠走的,但到底忍住了,一言不發地炒菜。
孟遠崢拄著拐杖,也不離開,就站在旁邊,聲音溫和道,「我不想看你幹了活回來還洗衣做飯,我不想當個廢人。」
她心一顫,表面若無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