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行為太過親密,豐紳殷德即刻鬆手,往後退了兩步,面色微窘的解釋道:“一時情急才會如此,並不是故意冒犯,還請公主見諒。”
她當然不會怪罪,只是有些難為情罷了,且這會子心跳得太厲害,以致於她有些無所適從,感覺自己都快被古人同化了,牽個手而已,實則不算什麼,本不至於如此害羞,為何會這般緊張呢?擔心自己的窘態會被人笑話,容悅儘量平復自己的情緒,淡聲回道:
“言重了,若不是沒有你及時拉拽,只怕我早已落水,我還得感謝你搭救之恩,怎會怪罪?”為化解這尷尬氣氛,她抬步往船里走去,
“到裡頭坐吧!外面日頭烈。”
豐紳殷德緊隨其後,陪著她在船艙中坐下,自始至終,南枝都默立在旁,只當不認識他,以免旁人懷疑什麼,東靈將食盒中備好的糕點茶果皆端了出來,擺放在艙內的桌上,為防搖晃,船艙內的桌案並不平滑,皆有凹陷,可將茶盞放進去且不容易被晃灑。
今日偶遇額駙,是以東靈沒來得及準備他慣飲的茶,容悅對茶沒什麼執念,瞧見宮裡備了各式茶葉,便都想嘗一嘗,是以今日泡的是三清茶。
準備妥當之後,東靈才退出船艙,到外頭看她們在船邊采菱,好讓兩位主子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輕舟盪水香四溢,許是茶散芳撲鼻,抑或荷間風來襲,許久沒這麼清閒的靜坐於舟間,豐紳殷德只覺此刻格外愜意,他在凝望著她,而她的目光則落在周邊的風景中,雙手支著小腦袋,歪頭看向外面,唇間含著淡淡的笑意,還不時的指給他看,
“你瞧那朵荷花,比旁的花朵都大,好似要張開花瓣了呢!”
一朵花開都能讓她如此開心,她可真容易滿足,看著她的笑顏,再聯想起方才的情形,倘若他沒看錯的話,那會兒攬住她腰時,她似乎是在害羞,否則那嬌俏的臉蛋兒怎會泛著紅暈?
這般模稜兩可的感覺令他欣喜又惆悵,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問了句,“不知公主……可有心上人?”
詢問來得猝不及防,以致於她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沒明白他是隨口閒聊還是別有深意,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願對他撒謊,將他當朋友,才願意與他說出心裡話,
“實不相瞞,其實……我已定親,皇阿瑪給我指了夫婿,受傷之後我也沒見過他,對他並無印象,但聽宮女說,那人是和珅的兒子,嘖嘖!”
最後這一聲感嘆似乎別有深意,聽得他很不是滋味,順著她的話音繼續打探,“怎的?難道公主對這樁婚事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