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房中的鬼影呢!」蔡年時哆嗦著問道。
「什麼……鬼影?」霍子謙看上去比蔡年時還要不知所措,他一邊扯下屏風上搭著的衣服遮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一邊搖搖晃晃地探手去抓斜靠在浴盆旁的拐杖。
程徹這才緩過神,收劍回身,將拐杖遞給霍子謙,霍子謙卻是不敢接,臉上帶著幾分驚恐敬畏之色地看著程徹,兩人大眼瞪小眼,石化了一般。
想來也是,人家這邊兒正舒舒服服泡著澡,那邊兒就破門而入一位凶神惡煞的武林高手,一劍差點兒要了自己的性命,這換成誰也難以接受。
好在,霍子謙本身性格平和寬忍,緩了片刻,便在蔡年時的攙扶下,接過了程徹的拐杖,晃晃悠悠地從浴盆中爬了出來。
被這麼多人盯著青蓮出水,饒是霍子謙也已經是面紅耳赤。還好柳七是女扮男裝,身為仵作又見慣了別人赤條條無牽掛,是以面上並沒有什麼多余的表情,否則霍子謙怕是也沒臉見人了。
沈忘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向此刻已經空無一物的影壁牆,自己的身影便清晰地出現在影壁牆之上。
「那捧頭判官,剛剛就是立於此處。」沈忘斷言道,他看向霍子謙,儘量聲音平和地問道:「霍兄,你剛才在房中,是否有聽到什麼怪異的聲響?」
霍子謙此時已經從蔡年時結結巴巴的講述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經過,臉色青白一片:「我什麼都沒有聽到啊……只聽到一聲得罪了,然後我的房門就被踹飛了……」
程徹臉上一紅,下意識地往柳七的身後躲了躲。
沈忘點點頭,繞到屏風之後,微微眯起眼睛:「也沒看到什麼?」
「沒有,我當時正在梳洗,腳也抽痛得厲害,壓根沒有多加注意。」霍子謙垂頭喪氣道。
「那……氣味呢?你是否聞到什麼特殊的味道?」柳七問道。
霍子謙苦思冥想了片刻,搖頭道:「也沒有。」
就在問詢的過程中,從睡夢中驚醒的掌柜的也急急忙忙趕上樓來,看著碎了一地的房門嚇得話都說不出來。春闈之前,登雲客棧中居住的除了客棧本身的工作人員外,幾乎皆是參加春闈的考生,這一番驚天動地的鬧騰,幾乎把所有人都聚攏到了霍子謙的房門口。
沈忘環顧四周,看著眾人或驚恐、或詫異、或慶幸、或不屑的神情,突然問到:「我們之中,似乎少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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