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子謙也並不想走呢?」沈忘接口道。
「那我就當面鑼對面鼓地問問他!」易微聞言,一骨碌翻身而起,作勢就要往院兒外跑。
「誒,不可。」沈忘攔阻道,「你這般直眉杵眼地問了,讓子謙怎麼答?他性格溫和,是去還是留往往全憑別人的意思,並非出自本心,這一次,我想讓子謙自己選。」
「自己選?那我估計他就得回家娶媳婦了。」易微不耐煩地嘟嘟囔囔道。
「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既然子謙的家人催著他回家,我們不妨順水推舟,也跟著催他回去。」
易微還猶自疑惑,柳七倒是聽明白了沈忘的話中之意,笑道:「你的意思是,要逼到最後關頭,才能讓霍兄看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便是此理。」沈忘胸有成竹地點頭道。
易微剛踏出後院兒不久,便被滿臉焦灼的霍子謙追了上來,易微趕緊忍住快要溢出嘴角的笑,正色道:「書呆子,信不都還你了,你還追著我作甚?」
霍子謙白淨的麵皮兒緊繃著,嘴唇也抿得發白:「易姑娘,你……你是不是把我信里的情形告訴沈兄了?」
易微誇張地瞪大了眼睛,大聲道:「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易寒江是那種串人閒話的人嗎!你放心,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信里寫的什麼。」
霍子謙面上一松,輕聲道:「那就好那就好,易姑娘,你小聲點,我這……心裡正愁著呢……」
「這有什麼可愁的?你不想娶媳婦啊?」
「想是想……哎喲,也不是……怎麼說呢,我還沒做好打算。」霍子謙一臉愁容,清亮亮的眉眼里儘是躑躅。
「不過,我剛才去了趟後院兒,可是聽到了一個消息。」易微向四周望了望,見四下無人,悄聲向霍子謙透露道:「你知道過幾天東璧先生和春山就要啟程回應天的事兒吧?」
霍子謙實誠地點頭道:「嗯,我聽東璧先生說了,應天府缺了他都運轉不了,這些日子傳了數封書信,求他回去呢!東璧先生實在是當世奇人,不僅楚王離不開他,應天府亦缺不了他,不像我……」最後三個字霍子謙說得輕而又輕,易微並沒有聽見。
「大狐狸聽說東璧先生要回去,便當即提了你。」
「提了我?」
「對呀,大狐狸說,正好子謙的身體也調養好了,也是時候讓他回家了。東璧先生此行南下,倒是正好和子謙做個伴。」易微學著沈忘的樣子,搖頭晃腦道。
霍子謙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沈兄……沈兄是這麼說的?他想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