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懷生定住腳,不斷收緊手指,捏得骨節泛了白。
嬴峙既說沒用,只怕已嘗試過無數種方法驅逐體內的黑氣。
躲在背後的人一直未曾現身,那股黑氣的力量又如此霸道,只怕是就算一時壓制,也無法徹底清除,一旦得遇召喚,恐會再如雲夢澤內一般失去神志發狂。
姜依依知道,其實姬懷生心中無比清楚,到如今時刻除了以命平息,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是他實在難以下得去手。
她更知道其中的徘徊與彷徨。
當初在池州殺妘宥,她明明已探過他的氣息,也確定占據他身體的已非人,更可以理智的判斷她所斬殺的不是妘宥,是以毫不猶豫的刺出那一劍解決禍患。
可在觸及他滾燙的血液,看著那張曾經熟識的臉,她還是無可避免的自責內疚,更是不斷懷疑恐懼自己做出錯誤的判斷。
而如今,他們明明白白的知道嬴峙還活著,即便救回他的機會渺茫卻也不是毫無辦法,如此情況,他如何能輕易說服自己?
姜依依走上前道:「我來吧。」
反正她已經背上一條性命了,也不怕再背第二條。
姬懷生抬起手臂阻攔。
他沒有回頭,而是直直的看著前方還在掙扎的嬴峙。
他閉上眼睛又緩了片刻,沉聲道:「我可以。」
話落,他倒提著朝暉棍的手腕緩緩轉動,幽藍的靈力自掌中而出,染透了朝暉棍,裹著棍身向兩端蔓延。
靈光熒熒,在幽暗中顯得格外的明亮,如深海般幽藍而純淨。
姬懷生掀起眼皮,目光褪去了先前的種種雜念,只剩堅定不移。
他腳下著力,追風換影之間靠近嬴峙,旋身將長棍一端刺向他的心口。
嬴峙的兩股意識在危機將臨時刻拼命爭奪著對身體的控制權,冰冷的長刀被抬起又被控制著停下,腳下也似被灌了鉛,想躲閃又拔不動。
而對姬懷生而言,只要他的動作稍有凝滯便已經足夠了。
他刺出的那一棍沉緩,磅礴的靈力裹著厚重的勁風撞上嬴峙,沿著他的軀體向後刮,剎那間掀起他的衣襟和亂發在身後狂飛,像一隻釘在牆上的蝴蝶。
長棍雖未刺穿他的身體,深厚的靈力卻似大石撞過胸腔,頃刻間震碎了他的心脈。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按下了暫停鍵。
姜依依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下意識握緊了手中夕照劍,忘了呼吸,心跳也似在這一瞬間停止了。
姬懷生半側著身子,不敢去看他棍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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