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兜兜轉轉,徐青翰拿這招來嚇唬她來了!
她深吸口氣,飛速撩起眼皮覷了眼徐青翰的神情,捏著把嗓子顫顫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想去大選看看才鋌而走險的,仙長不要怪我爹爹!」
說罷,猶嫌不足地撩了袍子往地上一跪,膝蓋磕出沉悶的響聲,「要罰便罰我吧。」
徐青翰來了興趣,往前壓了壓身子:「下大獄也行?」
易渡橋緊閉著眼擠出點哭腔:「只要不牽連喬家,仙長,求求你了,想把我怎樣都行!」
美人的眼尾泛著紅意,著實是一副惹人憐愛的江南美人圖。
連說話也不像,她才不會向人求饒。
徐青翰只覺得索然無味,懶懶地靠回了椅背上,把注意力從她身上轉移到了一旁的打更人。他看著打更人,話卻是向孫文問的:「除了死相,他還知道什麼。」
孫文應道:「還說京兆尹念叨著長生二字。」
徐青翰不耐煩地打斷他:「這我知道。」
被話一堵,孫文張了張嘴,當即成了個啞巴。
平常再如何插科打諢不正經,徐青翰也是個實打實的元嬰中期,呼口氣都能把在場的一堆花生豆似的築基揚了。孫文只覺得空氣剎那間凝固了下來,連呼吸都困難。
倒霉催的打更人更是翻了白眼,往旁邊噗通一聲栽倒下去。
易渡橋的修為穩穩壓了徐青翰一頭,自然沒覺出來不妥。幸好她這會跪著,別人也看不出什麼來。
站起身,徐青翰一甩袖子,繡著的金線差點沒晃了弟子們的眼。
花團錦簇的徐長老下令道:「隨我去府里瞧瞧。」
孫文把「那地方我沒查出來東西」咽回了肚子裡,決定不去討師叔的罵,伸手把半死不活的打更人撈了起來,吩咐人把他送回家裡好生看管,又轉而想撈跪在地上的易渡橋。
易渡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和孫文大眼瞪小眼。
孫文:「……」
他半尷不尬地收回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永安城中熱鬧非常,襯得京兆尹府中格外安靜。僕役侍女躲在房中,只敢推開道窗縫窺視著不請自來的仙人們,間或夾雜竊竊私語,商討著接下來的去向。
京兆尹正妻早亡,只有一個妾室與她所出的庶女。
「沒人繼承家業,也難怪他一聽長生就瘋了魔。」
孫文小聲接話:「凡人一生不過短短几十年,追求壽數想來情有可原。」
那妾室正抹著眼淚迎出來,聞言哭得更凶了,柔柔地往徐青翰面前跪下來,扯著衣角道:「仙長,我家夫君被人所害,你可得替他做主啊!」
徐青翰正在糾結要不要把衣服從她的手裡抽出來,又被另一隻小手抓住,他低下頭,看見個跟著跪下來的小姑娘,眼睛紅腫,也是哭過的。
「請仙長替我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