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敬答道:「姓荀名洛,永安附近沒人來認,估計是個散修。」
易渡橋嗯了聲,沒再繼續問。
面前的姑娘顫動著的眼睛忽然平息下來,吳伯敬瞭然地向旁邊讓了讓,緊接著,那道紅色的身影一晃,消失在了窗外。
目送走了易渡橋,他慢悠悠地望向銅鏡里,對著那機械性梳頭的妾室笑了笑。
妾室僅存的神志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身上的骨頭驚恐地嘁哩喀喳一頓亂響,不敢動了。
耳畔尖銳的風聲漸漸散去,易渡橋再次睜開眼,她已經回到了問天閣的隊伍之中。
說是替身,不如說是她分出來的一半人身。鬼修本就天生地養,身體歸根到底也就是靈力——她的靈體本源在斷月崖上,人身分分合合的也方便。
她有意放慢了腳步綴在末尾,回魂時一瞬的異常並未有人發現。
不多時,一行人就出了城,到了護城河畔。
以前易渡橋不大喜歡遠遊,最多就是與京城的貴女們結伴去逛逛胭脂鋪,再挑幾隻時興的首飾,便權當散心了。
徐青翰卻十分閒不住,隔三差五地就要拉她出去玩。她總是笑著搖頭,說世子爺你可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哪裡經得起你這樣的折騰?徐青翰一聽就要扁了嘴,氣得直嚷嚷不想同你說話了。
在她面前,徐青翰總是不吝於展現孩子氣的。
這樣想著,易渡橋加快了步子,探頭往護城河上看。
她著實吃了一驚。
記憶里的護城河的水總是乾淨如洗,徐青翰把她強行從榻上拽起來,半哄半騙地梳洗好,又替她描了眉,拽著她往城外跑。
而後去向小販買兩隻花燈,在河邊煞有介事地許個願,把燈小心翼翼地放下去,也不管是不是年節。
「天貺,這又是什麼節的燈?」
「慶祝夫人今早給我做桂花糯米藕的節。」
易渡橋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被風一吹,柳絮般地散了。
放燈的另一個正主渾然不覺,正端著副從頭到尾分毫不落的少爺脾性展開摺扇,掩在鼻子前面,蹲下身去看了看漆黑的水面。
偶爾還會有幾隻泡泡「咕嚕嚕」地浮出水面,也不知道河裡到底都養了些什麼。
絲線似的靈氣沿著指尖滑落到河水中,頃刻間無聲扭曲起來,痛苦地被河水吞吃乾淨。
孫文這次明白了:「是鬼蜮!」
徐青翰沒出聲,大抵是默認了。
鬼蜮聽起來嚇人,實則是鬼修的靈體本源所在。每個鬼修各不相同,有易渡橋這樣長在山上的,有荀洛這樣長在水裡的。更有甚者,會將鬼蜮定位在一方便於攜帶的玉佩上,易碎,但更不容易被發現。
當然,金丹期以下的鬼修沒辦法將鬼蜮具象化,只能將它藏在丹田之中,相比來說更加危險一些。
不知為何,易渡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荀洛死前連孫文都反抗不了,他真的有金丹期的修為嗎?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