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伯敬:「你信嗎?」
易渡橋搖了搖頭。
她浸淫鬼道數十年,就沒聽說過被砍了頭還能活下來的。
鬼道本就是條向死而生的歧路,修成人身是機緣,二次復活是扯淡。
要是一個個都死去活來的,閻王爺還干不幹活了?
除非……
「除非他的靈體不在人身之內。」
吳伯敬凝重道,「你同我來。」
京兆尹官算不上大,府邸倒是十足十的敞亮。易渡橋跟在後面一路疾走,停在了剛才忙著哭天喊地的妾室的窗前。
這會她不哭了,坐在銅鏡前面,有一搭沒一搭地梳妝。
易渡橋:「……」
做什麼呢,夫君死了梳個妝準備喜承家業?
房中的侍女都被屏退了。
吳伯敬輕車熟路地推開花窗,採花賊似的躍進去,看得易渡橋眼皮直跳,感覺她這個師父恐怕真不是什么正經人。
嘆了口氣,她拎起裙擺跟了進去。
妾室未曾察覺般梳著頭。
一下,一下。
木梳一路梳到了發尾,烏黑的髮絲被撥開幾分,露出了脖頸後森森的白骨。
易渡橋那雙明顯不在一個頻道上的眼珠子瞪大了,一字一頓地說道:「是化骨。」
「化骨是何物?」
聽了徐青翰的推測,孫文快走兩步追問道,「聽起來不像仙門的法術。」
徐青翰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了把灑金的摺扇,底下墜著塊碩大的玉墜子,一看便價值不菲:「鬼修常用的把戲——課上不是講了嗎?孫子言,回頭好歹得讓你師父罰你三日的課業。」
孫文臉當即就綠了:「啊?」
消遣夠了,徐青翰把扇子合上往他的頭上一敲:「鬼道修的是顛倒生死之法,要是死的時候靈體不在肉身里的話詐屍這種事都做得出來,趕個骨頭架子很稀奇麼?」
他陡地一頓。
靈體不在肉身之內?
「所以說,那個門人很可能將靈體藏進了護城河。」
易渡橋蹲下身,仔細地察看著骨頭上殘餘的靈氣,「他姓甚名誰,歸誰管的?」
自她建立鬼道開始就下了嚴令,修道可以,殺人不行。
她倒想看看,是哪個門人敢濫殺無辜。
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沒讓他對修士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