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頭離她們不算遠,有兩刻鐘左右的腳程。
有人比她們更先到了。
那是個不該在這裡的人。
孫文蹲在了算不上寬闊的河流邊,他或許有些睹物思人——想起來那個天殺的小鬼修了。
他的神情與在護城河邊截然不同,眼底泛著隱隱的紅光,若是易渡橋在,定能看出來他已走火入魔了。
還不是一般的走火入魔!
衣襟遮掩不住叩心印的痕跡了,紅艷艷的叩心印幾乎遍布了他的前胸與脖頸,孫文周身鬼氣森森,與阿瑤沒什麼兩樣。
他成了個以活人身入道的鬼修。
天元堆在陣眼中央,被他用枯枝樹葉蓋住了。
同時,孫文抬起了手,謹慎地在土壤上畫了個複雜的符文。
符文將地面上的法陣連接起來,成了型。
見道堂沒開過陣法這門課,那是驚雀峰才會有的課。一堆畫陣法的修士擠在山頭上,隔三差五就能出回山崩,從別的山上遙遙望去,宛若看煙花。
孫文從哪學的陣法?
他的耳朵下貼著和易渡橋那隻一模一樣的順風耳,低聲道:「前輩,我把換骨陣布置好了。」
對方的語氣淡淡的:「恭喜。」
孫文不想聽這種不痛不癢的客套話,有些激動地說道:「真的能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明白這個道理。」
聽出來了語氣不對,孫文忙點頭:「我自然是信前輩的!」
對面沒再回話,孫文卸下了順風耳,耳朵動了動。
他敏捷地躲到了樹幹後面,陣法的光亮消失,隱匿在了土地中。
有人來了。
第18章 相無言 (六)
「唰」的一聲,細線捆著的蠃魚被提上了岸,岑小眉身後背著只小竹筐,喜滋滋地把蠃魚撿起來扔了進去。
沒見過捉靈獸還帶魚簍子的。
小竹筐裡面林林總總裝了三四條蠃魚,看起來分量不輕。
岑小眉擦乾淨手,捏著張符咒比比劃劃,真心實意地說道:「十一,你好厲害。」
易渡橋輕飄飄地瞥她一眼:「你也可以。」
聞言,岑小眉立即搖頭似撥浪鼓:「不了不了,有你和哥哥保護我就行了。」
她補充道,「我要那麼高的修為做什麼,反正等這幾年熬完了我就能下山回家去,估計我爹娘也變不了什麼樣子。我想吃我娘做的小元子了。」
她這話十足孩子心性,易渡橋本想一笑置之,卻隱隱約約地從久遠的記憶里扒拉出來了點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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