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霧氣不知從何處蔓延過來,將小小的村莊吞了進去。
清晰的白紙摩擦聲響起,易渡橋霎時回頭,只見白日裡還有著溫度的老婆婆周身慘白,五官被潦草的筆跡畫在了臉上,笑眯眯地彎了起來,推門而出。
徐青翰坐在她旁邊:「哎呦,這不就靠近紙人了嗎。」
他說習慣了風涼話,一出口便想起來不對,試探地看了眼易渡橋,看她沒什麼反應才放心。
剛來就犯了村規,算不上好事。
易渡橋壓根沒聽他說了什麼,專注地盯著外面灰濛濛的霧氣:「村規還說村里沒有紙人,明早便知真假。」
霧氣里,摩肩接踵的紙人輪廓慢慢浮現。他們俱穿著村民的衣裳,該種地的種地,該說笑的說笑,看上去仿若白日。更多的紙人在做交易,慘白的紙錢在村民間交換著,彼此臉上畫著的笑容幾欲咧到了耳根。
而在眾多的紙人里,易渡橋將靈氣凝聚在眼瞳上,一眼就看清楚了其中較為矮小的小女孩穿著的衣飾。
畢竟在一眾灰撲撲的衣裳里,想看不著白衣也挺難的。
她凝重地讓開地方,不錯眼神地道:「你來看。」
徐青翰依言照做,擰著眉看了半晌,迷茫地問:「你讓我看什麼?」
等易渡橋再看過去的時候,那抹身影已經消失無蹤了。
想了想,她決定據實以告:「我剛才好像看到了方絮。」
但也不算是,紙人少女的個頭才到別人的腰際,瞧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紙糊的五官看上去活潑得很,實在和她所認識的方絮截然不同。
易渡橋不合時宜地想到了岑小眉,玄暉峰上各掃門前雪,岑小眉自從入道後來尋她的次數愈發少了,也不知道她的道修得如何。
她有些難以想像岑小眉冷若冰霜的樣子。
酷似方絮的紙人左拐右拐,敲了敲其中一扇房門。
開門的姑娘氣質出塵,兩人的衣裳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伸出手,牽著紙人進了屋。
吳伯敬等在屋裡:「倒同小時候的你很像。」
方絮:「比我小時候能機靈些。」
被人發現了會跑。
「我剛遇到你那會,你也這麼大。」
吳伯敬道,「渾身上下沒個好肉,看著可憐。」
方絮沒接話。
她一時又成了那個小小的孤女,紙一樣的村子在她的眼裡燃燒著,熱浪舔著肌膚,孤女因為恐懼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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