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翰:「……」
兩人面面相覷,心裡均想著至少能確認對方不是紙人了。
就沒見過能這麼偏的。
徐青翰決意痛改前非,好生討好易渡橋:「你說得有理。」
正當這邊討論得驢唇不對馬嘴,地上的小孩聽不下去了,撥浪鼓搖得震天響:「喂!」
被打擾了與易渡橋講話,徐青翰十分不爽地低下頭,勉強將視線分給了他點。他笑得如沐春風:「你這撥浪鼓怎麼樣?」
小孩被問懵了,下意識答:「這可是我最喜歡的撥浪鼓!」
「原來是這樣。」
徐青翰的笑意更深了,當年他就是用此等笑容在永安城裡作威作福的,別家公子哥一看他笑轉頭就跑,「哥哥告訴你,城裡的撥浪鼓自己就能響,還能唱歌。你這種破爛,一個大子都不值。」
猶嫌不夠,他補充道,「玩這麼土氣的撥浪鼓,別的小孩可是會笑話你的。」
此番話完美地拿捏住了小孩脆弱的自尊心,那小孩不可置信地瞪了徐青翰半晌,不太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嘴損的大人。借著,他品過來味了,癟了癟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徐青翰心滿意足地打開扇子,搖了兩下。
扇子很快便搖不動了,從小路那邊跑過來一個女人,面色紅潤,眼睛黑亮,把突然出現的小男孩抱進了懷裡。
徐青翰訕訕一笑:完了,給人家的娘招來了。
易渡橋面無表情:自己闖的禍自己擔。
那女人的面目算得上兇惡:「便是你欺負我的孩子?」
徐青翰撒謊不帶打個草稿的,迭聲道:「我可沒。我就是同他講了講外邊是個什麼樣的,你聽過永安城沒?」
他在試探那女子。
她像是看見了什麼惡鬼,臉上的兇相被一層驚惶的神色覆蓋,急急地抱著孩子後退了步:「你怎敢提那些東西!」
徐青翰奇了:「我提什麼了?」
女子:「你在此處提到外鄉,是對紙仙的不敬!明日便是祭祀之日了,你們還是早些回去祈禱,否則明日紙仙降罰,再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的身量與易渡橋差了半個腦袋,清瘦得很,抱孩子走起路來卻分外的快。還不等徐青翰再套些話,那女子已經飛快地離開了。
易渡橋自言自語:「明日祭祀。」
徐青翰無比順暢地接話:「就是你我掉下來那個台子,也不知道不用火怎麼點柴。」
忽地,易渡橋沒頭沒尾地問:「你昨日敲了多少人家的門?」
徐青翰沒反應過來,嘴比腦子快:「一大半了,就差西邊那十來家。」
「你說你把紙人安置在居所里了?」
吳伯敬瞧起來不像身在陣中,像在永安城裡最舒坦的客棧,「我不信他們不查房裡的人。小絮,做事要學會『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