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沒有阻止她。
可能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姑娘也只能做到這了——不朽花尖叫著反應了過來,那個從它手裡逃出去的螻蟻竟然還敢反咬它一口!
易渡橋躲避不及,手臂上被抽出道長長的血痕。
額頭登時儘是涔涔冷汗,刀刃向旁一划,嘶拉一聲,割斷了大半個根莖。
油燈噼里啪啦摔了滿地,易渡橋被拋出去撞在了台子邊緣,疼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小刀脫手,她下意識去摸,卻抓到了滿手的燈油。
……燈油?
徐青翰一腳把門踹開了。
此等土匪行徑還是有代價的,凡人脆弱的筋骨經不起禍害,從腳踝開始蔓延開生生的疼。他臉色幾變,硬是沒喊一聲疼。
心魔在他背後大聲嘲笑。
碩大的花東倒西歪地揮舞著密不透風的花蕊,易渡橋在一地殘肢爛骨中左躲右避,衣裳早就被燈油染髒了,散發出一種油膩膩的光澤。
她沒時間管外面那些或驚訝或迷茫的官眷,緊盯住台上那圈油燈,伸手就要去拿——
一隻養尊處優的手比她更快。
孔夫人無暇斥責那群廢物連一個姑娘都看不住,她的神色近乎猙獰,那隻白皙的手好像感受不到痛楚,接連徒手掐滅了好幾隻油燈。
不朽花有意避開孔夫人,花蕊擦過她的身子,又要往易渡橋身上纏。
易渡橋終於拿到了那把小刀,隨手抬了個劍招,甩開一小把緊追不放的花蕊。
「你別想壞了我的好事。」
孔夫人懷裡抱著最後一隻油燈,「管你是什麼鎮國公……就差一步了,誰也別想擋我孔家的道!」
齊瑜把一眾不明所以的官眷擋在了門外,徐青翰趁家丁不備往他的胳膊底下一鑽,溜了進來。
不朽花不認家丁,他猶豫半晌,在忠心和命之前選擇了前者。
甫一進去,徐青翰就見易渡橋拍了拍身上的燈油,問:「你是在給皇帝做事嗎?」
孔夫人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滿室的火光被盡數掐滅,易渡橋摸黑向她靠近了一步:「仙門想討好皇帝,所以送來了不朽花。你也想討好皇帝,所以替他們找最新完結文在叩扣群麼污貳爾齊伍耳巴一花肥,可惜府里的家丁侍女們都不夠餵了,而你們也等不下去了,才想用京中的官眷餵它,是也不是?」
徐青翰插話:「我可看了,來的基本都是你孔家的政敵。反正最後皇帝要是真長生不老了肯定能保下你們,還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們都拔了。我和姐姐也是吧?」
孔夫人沒反駁。
「哦,無妄之災。」
接收到易渡橋「你竟然知道史書上講的這段」的目光,徐青翰哼了聲,「茶樓里都愛講安元帝這段,長生嘛,誰不愛聽。」
易渡橋心想他果然不愛讀書,糾正道:「當年孔府與鎮國公府交好。」
別聽說書先生瞎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