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仙丹蛀空了的骨頭支不起來整個身子,只能提線木偶似的被易行舟恭謹地餵進去那顆丸藥,熟悉無比的舒暢感裹挾了楚帝的周身,他的目光逐漸失了焦距,迷離地看向駭人的巨獸。
楚帝面前的冕旒搖搖晃晃,他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東西,卻想起來他還在壯年時偷偷一人出宮遊獵的時候。
獵場裡闖進來了只吊睛白額虎,楚帝本來就不精射藝,自知沒有一搏之力,狼狽地一打馬韁便要逃命。但駿馬如何跑得過飢腸轆轆的惡虎,他眼見那虎離他越來越近,差點就要咬到馬尾巴。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少年闖進來拉弓射箭救了他。
「祁英啊。」
楚帝迷迷糊糊地咕噥道,「你該來救駕了。」
易行舟扶好楚帝差些就要從龍椅上滑下去的腰身,仙丹的香氣愈發濃重,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巨獸的雙眼充血脹紅,發狂了似的一口咬下了半個修士的身子。
他敏捷地往旁邊一躲,灑過來的鮮血便都糊在了楚帝的臉上。九五之尊毫無體面地抹了把臉,嘿嘿笑了:「宮外的花可真紅啊,真漂亮。」
楚帝一個人在這紙醉金迷,前邊殘肢斷臂亂飛,易渡橋一劍挑開一長趟嶙峋的鱗甲,心想:愁殺人和易行舟的行事風格還真是像。
愁殺人讓北蒙使者進京刺殺楚帝,未必是非得想要楚帝的命,只要刺殺這事一起,蒙楚兩國必定交惡,那麼愁殺人的目的就達成了。
但看易行舟的架勢,他不太介意把楚帝順水推舟地送進地府,易渡橋躲開暗衛誤劈過來沒收住的刀光,納罕地琢磨他到底是哪來的這麼多恨意,非要看所有人都不舒坦了才罷休。
易渡橋仰頭將整隻巨獸的模樣納入眼底,這畜生估計有元嬰中期的修為,若是她能動用萬重山和鬼修的功法自然不在話下,但眾目睽睽之下,易行舟是吃准了她沒辦法動手。
她無比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易行舟身邊的侍衛早就被拍成了爛肉,不知道在哪塊牆上和泥,他找準時機湊到了楚帝旁邊,有這麼多人瞅著,到時候這救駕有功的名聲便怎麼都抵賴不掉了。
祁飛白誤打誤撞地應了荀洛那句「功過相抵」,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楚帝傻樂著湊過來仔仔細細地看著他:「是你。」
不好!祁飛白心下一驚,莫非他暴露了?
結果楚帝沒頭沒尾地繼續道:「這次就不算你救駕來遲了。」
祁飛白:「……」
什麼玩意?
他摸了摸鼻尖,略微心虛地接受了楚帝給他扣的「救駕」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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