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邁入庭院之時,她就把大部分的神識抽出來另作幻化,趁混亂時衝出了庭院,瞞過了白闊的眼睛。
雖然她勉強把損失降到了最低,但神識被粉碎的感覺真真切切,疼是真的。
她緩了緩,順便用靈線聯繫了那倆擅離職守的萬重山,確認阿四阿五無甚大礙後才繼續往內行去。
隨著易渡橋的行走,她整個人猶如被水澆化了似的萎靡下來,逐漸變成了個五六歲孩童的身形,連步子都輕了許多,貓似的。
面前是處岔路口,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她借著這副身體一路摸索到了回廊深處,十指一攏,幾條靈線探了出去。
只聽叮噹兩聲響,左手的靈線被盡數絞斷,右手的靈線卻像被什麼勾住了,輕輕地一晃,便鬆了手。
是白闊,還是叩心童子,亦或是別的什麼?
易渡橋思索片刻,還是往右邊的岔路走了進去。
甫一進去,她就覺得腳底下仿佛踩在了棉花之上,路不像路,倒像人皮。
細膩而軟滑,踩得易渡橋皺了皺眉。
陣法?
她想詢問齊瑜,往日靈驗無比的沉墨印此時卻成了一張廢紙,不吱聲了。
第79章 已灰木 (九)
在「人皮地毯」上摸索了一會, 易渡橋大致明了了此方陣法的全貌。
此陣的複雜程度和張婉的護山大陣如出一轍,大陣裡邊套著上百個小陣,但凡行差踏錯半步, 易渡橋這會就該琢磨仙器給自己捅成篩子的時候怎麼站才能好看點了。
齊瑜精通陣法, 易渡橋在這方面卻只能稱得上稀鬆平常。她蹙眉望去,也只能看出來陣眼有些蹊蹺——陣眼不是別的, 正是出自宿火峰的仙器。
百十來個上等仙器就堂而皇之地擺在地上,易渡橋在心裡噼里啪啦打了番算盤,被貧窮壓彎了腰。
若是如此說的話。
易渡橋福至心靈地蹲下身,眼都不眨地盯著幾尺外的一筒破風箭。
若是她把陣破了, 是不是能劃拉點東西帶走?
恐怕白闊死也不會想到, 扮成他徒弟的不速之客一進門先盯上的是他宿火峰的家底。
不過破陣說著容易做起來難, 易渡橋伸出手,鬼氣頃刻蔓延開來,無數隱藏起來的符文被勾出地面, 隨著靈力流轉的方向平穩地移動, 易渡橋無視掉表面的平靜下潛藏的洶湧殺意,謹而慎之地撥動了離她最近的一處符文。
此時, 遠在千里之外的徐青翰也有同樣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