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蠱盤踞在她的內府里,無聲地長大著。
「算算時候,岑小眉也該到了。她會幫你的。」
沉墨印陡然亮起,荀洛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小將軍笨得要死,聽說岑小眉的動向這會正想往苗疆趕呢,被我按下來了。我可不想錯過問天閣上的好戲,你說,易渡橋死了後,我能不能從她的芥子裡把我的魂魄碎片順出來?」
聞言,方絮卻並無絲毫劫後餘生的喜悅。她冷了眼神:「你讓她來的?」
荀洛道:「我人在永安,在她面前可說不上話。不過岑小眉比我想的要聰明許多,得知你在苗疆後登時就出發了,你說她是來找你尋仇,還是來做別的什麼的?」
沉墨印斷開了。
荀洛把沉墨印妥帖地收進了祁飛白的口袋,明明是在對著鏡子笑,可他的雙眉卻憤怒地幾乎立了起來,看起來分外滑稽:「別那麼急躁,岑小眉死不了。倒是易渡橋嘛……你不如擔心擔心她。」
祁飛白的聲音響起:「她怎麼了?」
一顆豆大的汗珠沿著易渡橋的頰側滾落下來,貼著邊濺在了符文的一側。
小荀洛坐在芥子裡邊,手裡正拿著個仙器擺弄。在他的身邊,幾十隻嶄新的仙器堆成一堆,可謂是風捲殘雲,連個渣都不帶給白闊剩下的。
要是換做齊瑜,這會估計連整個陣都能被她翻了。
易渡橋的眉頭越擰越緊,她選擇另闢蹊徑用鬼氣依次拆解符文,但正是因為拆得太過順暢,才讓她心裡越來越沒底。
白闊是個煉器的不假,但他手底下出來的大陣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易渡橋就算是知道有危險也不能停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算下來,大陣小陣們加在一起有一百零八個。她這會拆了半數,下一個正是五十四。
就當易渡橋的靈力探出去的時候,一聲疑惑的問詢響起:「易莊主?」
靈力抖了抖。
庭蕪杵里的神識平靜道:「怎麼了?」
「方才同你交談卻得不到回應,我還以為出事了。」
崔漱冰道,「我們該回去了。」
這麼快?易渡橋這才分出精力往外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天色漸沉,夕陽將宿火峰上的煙塵照得愈發猩紅,幾乎讓人有處於血海之中的錯覺。
幾乎馬上就要碰到符文的靈力一頓,易渡橋正欲收回半數神識以供自己在崔漱冰面前不出錯漏,突然之間,她收回了大半的靈力被不容置疑地往前一拉。
符文沿著她之前拆解的規律動了一寸。
庭蕪杵中倏然沒了聲息,崔漱冰正欲踏出宿火峰的步伐一頓,緊接著,那引路的弟子仿佛收到了什麼指示,禮貌而不容置疑地在他面前一擋:「崔師叔,師尊說讓您留下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