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好一會才從芭蕉叢里鑽出來,看了看附近,四下無人,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心道眼不見心不煩,這世界本與我無關,對這些見不得光,本該隱匿在黑暗角落、腐爛河底的陰謀與紛爭,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在回茶室的路上,我遇到了流芳和彩綺,兩人形色匆匆,我好奇地打聽銀安殿那頭又出了什麼事,才知道原來攝政王多爾袞正為了上次刺殺的事情勃然大怒,刺客的身份已經被查實了。
我著實想馬上弄清刺客的身份,於是胡編了一些理由說第二天有事,想要和流芳換著今日當值,流芳年紀與我相仿,性情活潑,所以平日裡除了芸溪,我最願與她親近。流芳二話不說歡歡喜喜地答應了我的要求。不料這下里芸溪為了和我搭檔,竟也去磨了彩綺換了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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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流芳
這晚,銀安殿內又是燈火通明,多爾袞自受傷後不過休息了兩日,又進入了日理萬機、不吃不睡的狀態,無論是大臣還是福晉的勸說都無濟於事。他受不了亂黨竟在他眼皮底下猖狂,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刺客,把威脅大清的心頭之患連根拔除。
多鐸一身淡綠色錦袍,精神奕奕,坐在阿濟格旁邊,專心地吃著各色堅果,和多爾袞凝重神色形成鮮明對比。這是我回府後第一次見他。我擔心秦淑離的安危,擔心他有沒有順利擺脫清兵的追殺,沒空理會多鐸朝我使眼色。
原來崇禎皇帝自縊殉國之後,南明宗室與官紳在南方重建了朝廷,以福王朱由崧為首,年號宏光。多爾袞初入北京時,雖然南明控制了黃河下游的半壁江山,人力與物力豐富,不過福王昏庸無道,統治腐敗,內鬥不斷,多爾袞從未將它視為心頭之患,此番他們竟有膽量策劃刺殺一事,著實讓人驚訝,多方追查之下,才知道原來是南明東林黨人的手筆。
我心道:“原來這個時候,清朝還只知道鄭芝龍不知道有鄭成功,誰料到後者才是你們的心頭大患。既然刺客是弘光朝廷和福州唐王兩方人手,那麼秦淑離不屬於鄭芝龍,該當是南明的人。不得不感嘆,命運有時候真是捉弄人,他抱負遠大,卻效忠了一個曇花一現的政權。”
多爾袞目光如炬,看著范文程道:“我始終覺得,弘光朝廷不足為患,單憑朱由崧和馬士英做不出這種事。范大人既然曾與馬士英是同僚,你有何高見?”
范文程低頭輕咳了一聲,謙卑道:“攝政王,據老臣所知弘光朝庭君昏臣暗,紙醉金迷。朱由崧貪婪無度,倒行逆施,馬士英只知中飽私囊,賣官鬻爵。你知道地方百姓中流傳著一首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