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耽擱的太久了。」洪文帝搖頭,「朕可還想早點抱孫子。等他選出來,該等到何時?」
許是剛被一個兒子傷了心,洪文帝便想對另一個「懂事」的兒子更好一些。
「派人去皇后處,讓她催催,不過是幾個妾室而已,哪裡需要這般麻煩?」洪文帝直接道,「也不用拘著數量,但凡太子喜歡,都給他便是。讓皇后多上上心,她雖不是太子親母,到底也是血脈相連的姨母,莫要太過吝嗇了。」
「對了,還有太子的病。傳孫院正前來,朕要親自問問。」洪文帝沉聲說,「說起來,這些日子,朕瞧著,太子似乎清瘦了不少,可是太醫院沒盡心?這可不行。太子乃儲君,豈能被如此輕忽!」
「是,奴才這就去傳話。」
內侍應了一聲,忙下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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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元宮。
自從承恩侯府出事之後,慈元宮便冷清了不少。這些日子,洪文帝多宿在新進的美人處,卻極少踏進慈元宮。
小陸氏雖是皇后,但若失去了帝心,便是皇后也過不好。在這後宮之中,權利和君心缺一不可。
所以這些日子,小陸氏過得不怎麼好。
宮權雖然還是掌握在她手中,但使起來不如往常順利,給她添了不少麻煩。難得皇上派人來一次,卻是為了他人之事,甚至話里隱有訓斥埋怨之意。
「皇后娘娘,陛下說了,請娘娘多上幾分心……」內侍如實傳達了洪文帝的話。
每多說一句,小陸氏眼底的冷色就濃一分,心底的怨也深一層。當內侍最後說到,讓她不要太過吝嗇時,小陸氏險些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身子晃了晃,眼眶霎時就紅了,哽咽道:「請公公回去稟明陛下,儲君之事,臣妾從不敢不盡心。陛下這話,實在是誅臣妾的心。」
這一次,小陸氏確實很委屈。
雖然她有自己的心思,但還不至於在為太子納妾一事上吝嗇。早在大半個月前,她便把畫像送去了東宮。這一次,為了顯示嫡母的仁厚,她選出來的女子,無論是容貌,還是家世,可都不差。
其中幾位,莫說是做妾,便是太子側妃也使得。
只是這些話,她卻不能說。洪文帝已然對她心生了不滿,無論此次責任在誰,她都只能自己認下。
「皇后娘娘莫要傷心,陛下並無責怪娘娘之意。只是近來因著三皇子之事,心情不甚好,所以語氣重了一些。皇后娘娘可莫要放在心上。」內侍安慰了幾句,「娘娘的用心,陛下是瞧在眼裡的。」
小陸氏擦了擦眼睛,紅著眼說:「但願如此吧。」
內侍又說了幾句,這才接了打賞離開。
待人一走,小陸氏的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她手指攪緊,幾乎撕碎了手中的錦帕,那一刻,心底的憋屈和怨恨與對權勢的嚮往幾乎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