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貴妃額涅……的確是沒有回來。”胤礽萬萬沒有想到康熙居然會主動向他提及此事,聽著康熙的描述,胤礽的嘴巴張成了圓形,“太醫說她胎像不穩,要暫時留在江寧安胎。保成,今年元旦的時候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
“汗……汗阿瑪恕罪!”胤礽聽康熙這樣說,更是嚇得面無人色,撲通一聲跪地,以為是自己害得佟懿兒回不來,“是……是叔姥爺——”
“你叔姥爺跟你說的話,你為什麼不直接跟朕講?”康熙忽然拍了一拍前沿炕桌站起身來厲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皇貴妃額涅懷著身孕,不能為這些糟心事多費精神?!堂堂一國儲君,一點擔當精神都沒有嗎?”
“孩……孩兒知錯了——”康熙的一通臭罵對胤礽有如醍醐灌頂,斗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滲出,和著眼淚一同落在地上,“孩兒不希望……不希望叔姥爺鑄下大錯丟了性命,所以——”
“所以你是覺著,一旦你把你叔姥爺的歪心思告訴朕他就沒活路了是嗎?”康熙忽然覺得有些失落,因為他是皇帝,親生骨肉都不願意與他交心了——康熙小的時候一直盼著有一天能和自己的父皇交心,可惜根本沒有這個機會。現在他做了皇帝,成為父親,卻又真的“高處不勝寒”了。
“孩……孩兒萬不敢有此意!”康熙所說的確是胤礽內心深處最隱秘的顧慮,但此時此地他不能承認,“孩……孩兒只是太過單純,以為提醒皇貴妃額涅提防些便可保全二者——”
“你……你起來罷!”一句“保全二者”讓康熙轉過身去背對著胤礽靜默了許久,他擺了擺手方才扭頭嘆息道,“朕……朕不該苛責你的……”
“敢問皇貴妃額涅現在……四弟他——他來找過孩兒好幾回了——”胤礽扶著膝蓋緩緩起身,從康熙的語氣里隱約察覺出佟懿兒應當暫時沒有危險,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漬,躬身問了一句。
“記住,這些都不是你們現在該過問的事,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過問的事。”康熙恢復了冷靜嚴肅的表情,語重心長道,“嚴格說來,此事原本就因你而起。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就只有華山一條道——你若想將功折罪,就替朕穩住你四弟,其他的一概不要過問。今後朕如何對索額圖,要看他是何等作為,你休要因為所謂的親情失了明辨是非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