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季嶼!」
她那兩片白的沒有一點血色的嘴唇一直不停地顫抖著,但她仍然固執地叫著眼前這個人的名字,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像是在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你別嚇我,季嶼,季嶼!」
季嶼猛地咳嗽了幾聲,但這一咳又從嘴裡溢出了血液,看的月盈的臉色更白了,不管不顧的去擦拭他嘴邊的血液,用那隻顫抖的手掌堵住他胸前的血洞。
「我只是……眼皮有點……重。」季嶼胸膛不停的上下起伏著,嘴角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即便他的臉上已經染上了血,但依舊顯得極其溫柔。
「別睡,別睡過去,我求你了季嶼嗚嗚……」再意識到那胸口的血洞根本就堵不住的時候,月盈崩潰的大哭。
她已經完全聽不到耳邊歡呼的聲音了。以及那從裡面舉著槍枝奔過來的一大群援軍,還有站在最高點滾動著輪椅走出來的齊院長。
「乖。」季嶼露出了有一個無奈的笑容,他身上輕輕拍了拍月盈的腦袋,費力的起身,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吻,「我說過……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哥關鍵……咳咳,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吧?」
月盈落淚不止,猛地點頭,「季嶼,你最好了,你以後還會一直保護我的對不對?」
季嶼感覺到眼皮越來越重了,他仰著頭,喉嚨上下滾動著,眼前的畫面也越來越模糊。
月盈嚇得抓緊他的肩膀,「你……你要是敢死,我就算去陰曹地府也要把你抓回來!」
季嶼強撐著笑了笑,「傻瓜,去找Z……他還需要你。」
月盈頓時怔住了,她擦了擦眼淚,控制不住地大哭起來。
季嶼伸手去夠月盈那已經有些看不清的側臉,但卻在直接碰到那絲溫度的時候,徹底垂了下去。
嘴邊那欲言又止的幾個字終究沒能說出口,他合上眼,在月盈的懷裡徹底的合上了眼。
「季嶼!我還沒有跟你說我好喜歡你,你不能死!你給我醒過來!我不准你死!」
月盈推開想上前來的將士,她的呼喚聲圍繞著整個戰場,顯得那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靜了。
「你就是個傻子!混蛋!」月盈抽泣著,大片大片的淚珠順著臉頰在下頜匯成了一條銀線。
她怎麼會不知道,憑藉季嶼作為狙擊手的敏銳度,怎麼可能感覺不到身後的動靜,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別無選擇,即便是感應到了危險降臨,但他仍然將最後扣動扳機的機會留給了月盈。
他真正做到了拿命在保護她。
懷裡的人溫度在不斷下降,月盈感覺到了冰冷,更加恐懼的抱緊季嶼的身體,直到她的眼前出現了滾動的輪椅。
齊院長輕輕嘆了口氣,「季博士是我們院內最優秀,最忠誠的博士之一,火化後將他的骨灰葬在忠義山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