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秦王政吩咐製作陶俑的事情要瞞著太子,工匠確實沒透露一星半點的口風。但東西送到章台宮時,接過玉盒的侍者卻不知此事,他不是之前那個去傳信的人。
見到是用玉盒裝的物品,又說是呈給王上的,習慣性當成了楚地陸續送來的寶物。
過去一年來這樣的事情發生過許多次,每回都是同一個流程——東西送來了,王上不怎麼關心,直接讓人放到太子面前,隨太子挑選。
因而侍者捧著玉匣入內,就二話不說將盒子呈到了扶蘇身側。
扶蘇隨口問道:
「這次又弄到了什麼好東西?」
說著把手頭批完的奏摺往旁邊一放,騰出個空位來,好擺放玉匣。
秦王政專注地寫著最後幾個字,沒有抽空抬頭去看。他只聽見兒子將盒蓋打開,然後就不動了,過了兩秒偏頭看向自己這邊,似乎在沉思什麼。
「怎麼了?」
秦王政寫完最後一個字,擱下筆望了過去。對上愛子戲謔的目光,感到莫名其妙。
他一頭霧水地問道:
「可是送來的東西有什麼不妥……」
話說到一半,餘光看清楚了匣子裡到底擺放的是什麼,直接愣住了。
當初不許兒子做陶俑,自己卻悄悄做了一堆。饒是秦王政見過大場面,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愛子的打趣。
扶蘇還要忍著笑明知故問:
「父親怎麼叫人做了這麼多我的陶俑?實在是羞煞人也。」
秦王政:……
這傢伙臉皮厚如城牆,會害羞才奇怪。
倒是秦王自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乾咳一聲連忙伸手將蓋子蓋了回去。
他一本正經地扯了個藉口:
「我那陶俑孤零零一個看著冷清了些,便叫工匠做些你的來陪伴他。」
扶蘇仿佛是相信了:
「原來如此,父親竟然這般離不開我。一個還不夠,做了這麼多個,想來以後是不會孤單了。」
隨後又緊跟著接了一句:
「只可惜我本人不會分身仙術,不能化作多人一起陪伴父親了。」
說著說著還當真遺憾起來,臉上滿是「要是有很多個我,那就沒有弟妹們什麼事了」的感慨。
秦王政:……
糟糕,只顧著製作太子的陶俑了,把別的兒女忘了個乾淨。
秦王政強行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