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丫頭!”晉安撫摸著衣領上精美的竹葉暗紋,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他還沒來得及盤問妹妹,如今看來也不用問了,正好兩件事一起解決。
前門大街上依舊是人聲鼎沸,盛得茶莊的金字招牌劉瞎子依然帶著他標誌性的瓜皮帽兒,揮舞著手中的摺扇,搖頭晃腦地講著:“上回我們剛說到隋煬帝造了五色龍舟......”
法海早在二樓雅座烹好了茶等待晉安,本以為他在外頭奔波數月,應該是形容憔悴,沒想到好友看上去精神還不錯,一身紅色長袍量身裁就,針腳細密,更顯得他俊朗不凡。
他不由詫異:“衣裳不錯,可出來喝茶而已,你穿得倒像是要去迎親。”
此話頓時引來了晉安上下打量的目光。
他們這個年紀正是從少年到青年外貌變化最大的時候,數月不見,法海竟然也變了個樣子!他個子高了,喉結凸起,下巴上冒出些細細的絨毛,雖然顯得單薄了些,但已有了男子的形貌。難怪才來家裡幾次,就勾了他妹妹去。
晉安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嘴角:“眼光不錯。這也是托你的福。”
法海滿頭霧水,只得回到正題:“晉家也找到你頭上了?這起子奸商花言巧語,你可別信了他們。火器只是個藉口,你知道他們這回往外蒙販什麼嗎?”
“販什麼?”
“販糧食!數萬斤糧食!他家被抓的夥計招供,以兩倍的價格賣給外蒙商隊。”法海說到這裡不由冷笑,“外蒙諸部都是逐水草而生、以牛羊為食。最近兩年又沒有什麼大的災害,哪裡吃得了這麼多糧食?”
晉安握著茶杯,心下微沉。他跟在費揚古身邊數月,也知道廣積糧有備戰的作用啊!
“好在車隊還沒出北古口就被發現了,皇上不在京城,裕親王先隨便尋了個罪名,把人扣下。晉家家主晉予書最近正四處抱著銀子求人呢!我二叔跟裕親王不熟,沒敢攬這差事。你可別撞進去了!”
晉安沉吟片刻:“我倒想會一會這個晉予書。他家世代行商,運糧的方法獨具一格,你不知道現在往邊關籌備軍糧有多困難。兩廣出產的糧食運到邊關往往十不存一。我倒想幫他和裕親王牽牽線,如果晉氏能為國效力,就再好不過了。”
晉安眼珠子一轉,調笑道:“況且,我還打算趁機發一筆小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