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聲響,只余回音。
轉身走向昏暗。
等他找來村長一家幫忙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太陽下山早,天早已黑的差不多了,加上沒什麼照明工具,只能黑燈瞎火的忙活。
村長兒子一踏進屋子就嚷嚷要回去:「這什麼破屋子,有個屁用,送給我我都不要。」
黑暗中的項欒城耳朵一動,聽出了畫外音,這次他們要的是這個房子啊。
也行,總歸是有點要的東西。
老村長倒是沒進屋,繞著一個不大的三間小平房走了一圈,踱著步子沉思。
他攆著鬍子,想了很久才開口:「你看這天也黑嘍,今晚也忙不出什麼東西,要不這麼著,明天一早,我召集村裡的壯丁看看有沒有人想要幫忙。」
不過是嫌棄屋子太破舊了,不願意收,變著法的『拍賣』,不知道有沒有人情願留。
「小心點啊,以後這老項家就靠你一個人了。」
說完不帶多停留的和他那蠢笨兒子走了,一路說笑不斷。
漆黑夜色下,那個少年坐在門口,背靠生死,無聲無息。
明月當空,疏影橫斜,忽起北風,到了後半夜竟下起了雪。
一點點的雪花片飄在半空,悠揚落下,卻是帶著這一個寒冬的涼意而來。
聽說那是一場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朔風凜冽,刺骨的疼。
而那一晚,項欒城就這樣在這生活十幾年的老屋子前坐了整一宿,沒有合眼。
看不見前程,沒有後路,甚至不見活路。
等第二天早上人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凍僵了,裹在被子裡用熱水灌,溫了半天才有些回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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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起床,宋淺就聽見他爸扯著嗓子告訴董成梅:「項家那老太太死了。」
「死了?他們家老頭子是不是也前不久剛走的?」董成梅拿著竹掃帚在院子中間掃地。
「就他們家,一年死了三個人,這小子還活著。」宋志進自顧又加上一句:「要不怎麼說那小崽子命硬的呢。」
董成梅停下動作,問的小心:「那要不要去瞅瞅,上回就沒去。」
宋志進把菸斗里的菸灰倒出來,用腳踩幾下,等緊實了才抬頭:「看什麼看,晦氣!我不去,要去你去。」
「讓天賜也別去。你帶另外兩個看看就回來。」
宋清早些年得過項家老爺子送的魚,去的積極。宋淺和她麻利換上襖子,吃完早飯就跟著出了門。
院子因為一大早就被清掃過,看不出多少下過的痕跡,再加上匆忙,宋淺在踏出院子的那一刻,被眼前一片蒼茫白色驚嚇到了。
萬物被一層白雪覆蓋,所見之處別無他色,因為放了假,萬籟俱寂,聽不見人們早起的忙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