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從身後的匣子裡拿出一疊米白色暗紋的布樣,是一件連衣裙。
這個樣式她在他耳邊提到過幾次,料子也是。
因為火災,白色沾上了點點黑色。
不過洗一洗就好。
「那你為什麼賴給十七?」
昨天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他拙劣的謊言,只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去責怪他。
楊濤啞口無言,過了好久才說:「師傅留下我肯定有他的考慮,說明十七他根本不適合留在這裡。」
「最後又沒有賠錢,再換一家不就行了。」
他說的理直氣壯,宋淺卻氣的心肺鬱結。
小小的鹽垛,她想找他都難,偌大一個縣城,她根本無從下手。
那件白裙子也一直被掛在衣櫃的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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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項欒城是六月初三,她印象深刻。
記憶中陰鬱的少年一改往日形象,跟在一群混混身後收保護費,到了一條街,搶劫一般東踢西撞。
她和宋天賜出來買鹽,恰好那家店剛經歷過一次暴行,那群人在隔壁。
老闆一臉喪氣坐在櫃檯前。
不想惹麻煩,他倆付完錢就快快出門,一轉頭就看見項欒城陰森森站在人群最前面。
他拽住男人的頭髮,似乎是在要錢,模樣兇狠。
「姐,那是不是項十七?」宋天賜扯過她,輕聲問道。
宋淺錯愕點點頭。
她軟著聲叫他,聲音里有著顯而易見的顫抖。
「十七。」
少年手下一頓,卻沒有抬頭,身後的那群人看到是個小姑娘,紛紛調笑著問他:「小對象?可以啊,長得正點。」
項欒城回頭看一眼那個說話的男生,帶著陰冷,不容置疑的告訴他:「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下一個跪在這兒的就是你。」
男生原本開玩笑的臉瞬間尬住,悻悻閉上嘴。
這小子前幾天突然之間要加入他們,和老大打了一架,順利把他踢走當上了一把手。
絕對實力面前,其餘人只能恭順。
項欒城拍拍剛剛男人的臉,又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才帶著後面的那群人離開了。
男人連忙爬起來了,進屋把門關上。
再之後又見過兩次,他都不理會宋淺,很快轉頭離開。
就像從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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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號是中考,宋志進和董成梅帶著宋淺和宋天賜在十五號回了一趟老家祭祖,保佑兩個娃娃今年有個好成績。
上完墳,宋志進砸吧著菸嘴要回去了。
唯獨宋淺一個人想要留在這兒,說這兒安靜好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