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挪著步子到他身邊,只是默默陪著他,沒有安撫他,也沒有去責罵楊濤的無情無義。
光的陰影下,模糊了面龐。
他突然抬頭看她,細碎劉海下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傷痕,在右額角,三四厘米長,和小說中的描述一模一樣。
原書里,項欒城在被逐出村子後的一次打架中被對方用樹棍打了頭,留下一個三四厘米長的傷疤,長年用劉海遮住,於此同時手指上也因為護頭拉出一條口子。
因為處理不及時,又發了炎,夏天的時候皮肉潰爛,最後他用刀一下一下把腐肉颳了下來。
原本就陰狠的人,一勾手就能讓人看出少了一塊的疼痛。
她連忙拉起他的手,也有。
宋淺有些頹敗的放下,她以為只要改變一點,哪怕是一小個環節,就會有一點不一樣,除了自己的重生,一切都在按照小說的既定劇情發展。
哪怕走錯一步,都會在下一個情節起伏中補上。
是意外,是驚嚇。
更像是宿命,一點點告訴她,再怎麼努力都是沒有辦法的。
一瞬間的窒息感壓住了她,像是走在所有人既定命運的鐵軌交叉點,在未來某一時刻將全部撲向她。
「十七,做個好人。」
最起碼不要成為書中最後的項欒城。
宋淺感到無力,眼前的這一切讓這句話顯得太過蒼白。
項欒城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嗤之以鼻笑出了聲。
好人?
就是這結果?
「我……」宋淺急切想要解釋,卻找不到任何可以感動他的詞彙和字眼。
原小說下面的評論里有人說,他脾氣壞性格差,還好死了,不然禍害遺千年,不知道還要折騰多少人。
再下面紛紛留言表示贊同。
只有宋淺一個人默默喜歡他,喜歡作者很少提起的,還沒有黑化時的少年。
項欒城揮手拍開了她的觸碰,拉開距離,用眼神告訴她,不要靠近。
她偏不,向他進一步。
他後退,她再一步。
「十七,你相信我,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
「最起碼我不是啊。」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生活的更好。」
「跨過這道坎,一切會明朗的。」
他的身子晃一下,不再動。
這個十幾歲少年在她面前第一次展露脆弱,拋卻冷漠與戒備。
他看向門外漆黑的夜,緩緩說:「好。」
這時,董成梅她倆剛好從後院回來,催促著宋淺回去了。
等第二天她再來,楊濤卻說:「他昨天晚上就走了。」
「哦對了,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這件衣服他做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