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日,有些口渴!” 他來回走動,想緩解這鬱郁的氣氛。
“啊!” 洛英站起來,走到炭盆邊,炭盆上懸著一把水壺,一直溫著,她去拿,不小心捏到了鐵製的壺柄,燙的縮手直捏耳垂,說:“ 廚娘找不到了,我不會生火,就拿這個燒水,你等會兒,我給你倒水。”
話音未落,還沒來得及再次伸手,皇帝已上前拿過水壺,從書桌上拿起一個杯子,就要倒水。
“你等等,我給你找點茶葉!” 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印象,他不喜歡喝白水,於是翻箱倒櫃地找茶葉。
他一手提著水壺,一手拿著茶杯,看她左右忙乎,恍惚間有回到清溪書屋的感覺,心緒漸寧。
“有了!” 她叫一聲,從書架的抽屜里拿出一個茶葉罐,走到他跟前,拿過他手裡的杯子,往裡加茶葉,怕他嫌棄,便說:“這是上好的茶葉,我雖然手頭不寬裕,但這方面是不肯將就的。”
她喝茶的習慣,還是在他的影響下形成的,曾經清溪書屋采竹雪烹茶,笑語嫣然,當時只道尋常,沒想到一別多年,再見雖然物是人是,卻若即若離,要回到從前,不知道要等幾時。
不能太奢求,他寬慰自己,能夠重逢,已是老天爺開恩,即已有了變故,便要循序漸進,切不可操之過急,水到才能渠成。
眼下最緊要的是想辦法安置她。
“你說手頭不寬裕,經濟上有難處嗎?” 她帶走的隴翠軒的珍藏,市面上流通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應還在她手上。
“就算有些薄產,也不能鋪張,畢竟那不是我勞動所得!” 她知道他說的是那盒珍寶,邊續水邊說。
真荒謬,她用他的錢,還需要什麼理由嗎?清高無不可,但太剋扣自己,他覺得不必。
“何須如此!你那些薄產,雖算不得什麼,生活上過得好一點是足夠了,再不濟,我在,還能短了你的?” 任何人都是有求於他,就她,得反著來,上趕著送給她,她都不要。
他的話就像做丈夫的勸妻子不用太節儉一般順理成章,雖然昨晚才見面,但這話沒讓她不適,倒心生暖意。相比之下,闞聞幾次提出照顧她母子的生活,卻讓她難以接受。
她是簡單的人,有些什麼想法,臉上就顯出來了,皇帝在炭火旁看,她低著頭,似有幾份溫柔顏色。
“洛英!” 他走過去,在她耳旁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