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上沒有勝算,她終於偃旗息鼓,別開腦袋,不看他,也不讓他看自己的臉,說:“我可沒讓你折騰,你只需要還我闞聞。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見你?”
又是闞聞!他已在臨界點上,實在怒不可遏:“你再說一次!”
“闞聞,闞聞,我只要闞…”
閃電般的,有一隻手托起她的後腦勺,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不能再近。那支插在髮髻上的白簪子被沖將下來,“哐噹”一聲落在青石磚地上。她閃避不及,驚慌地叫:“你要做….” 他已覆唇上來,速度之快,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與她口舌交纏,那淋漓的津液,如同甘甜的毒汁,經由咽喉,深入腹內,腐蝕她的內臟,那醇厚的龍涎香,如同馥郁的毒霧,經由鼻孔,侵入四肢,麻痹她的神經,她理應緊閉牙關,但她竟不捨得他受一點傷害,而這時節,哭,似乎也忘卻了。
不到無法呼吸的一刻,就無法停止, 他使盡渾身解數, 誓要顛覆她的靈魂,清醒她的意識, 讓她恢復成溫婉純淨的洛英, 用明媚的目光, 嬌艷的紅唇, 慰他半生寂寞 .
談不上逢迎, 但她未做太多抵抗,始料未及,簡直讓人喜出望外。或者早該如此, 愛人間的親密可以打開心理壁壘, 他放緩節奏,嘗試享受久違的甘甜, 這個時候,再精打細算的頭腦也放鬆了下來.
她把他推開, 頭髮散落了, 唇畔微紅,沾著他的齒痕, 當年銷金帳中的那低低喘息的女人又回來了。
“洛英!”
她沒有反應, 只是站在那兒顫抖.
他上前一步:” 洛英!”
“啪!“一句響亮的耳光打在他臉上,這真是平生第一次的體驗。
“無恥!”他還在驚愕之時,她晃動著披散的發,掀開門帘,飛也似地奔出門外。
顧順函丈量著時間差不多,雙手捧著托盤,托盤上放著錫制的溫酒器,沿迴廊正往花廳走,忽看見洛英披頭散髮沖將出來,心說不好,上前攔阻,奔跑的人衝力大,他手裡又拿著酒,哪裡攔得住,他只得這邊叫嚷:“姑娘,你小心點,仔細磕著碰著!” 那邊,一徑小跑進入花廳,只見康熙捂臉站著,半邊臉上的表情,烏雲密布又夾雜著點幾縷陽光,前所未見。
皇帝面前不能失了形態,他放下托盤,跪蹲下來,擔著十萬個小心,不敢直接問,指了指門口:“姑娘…跑得好… 好快!”
“由她去!”皇帝罕見地失去自製,高聲緘嚷,同時放下了捂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