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刀子?”王守備不自覺地摸脖子。
胤礽呵呵笑道:“當然不是把他一刀抹了,抹了他還怎麼說話?孤有個法子,准靈!”他招招手,待王守備附耳過來,輕聲細語地:“拿把刀子,先在他臉上劃一刀,不說,再劃一刀,劃到說為止!”
這一聲聲入耳,王守備身上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了,屋裡地龍烘得溫暖如春,今日雪停了,艷陽高照,從窗里望出去,金燦燦朗朗乾坤,可他身上寒得仿佛剛從冰窟子爬出來似的,囁嚅地說:“就算是看,臣…..也…不敢!”
“怎麼的…..?”胤礽臉子一陰。
王守備跌坐地上,忙爬起跪在太子跟前,抖嚯嚯道:“他的臉,臣不敢久看,看久了,象…一個人!”
“誰?”
“今……”明知房內沒有其他人,王守備還是倉皇四顧,之後才說:“今…..今上!”
“哈哈哈哈!”胤礽好一陣笑,失心瘋一般,笑得跪著的王守備無所適從,連聲低問:“爺,爺,臣莫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
胤礽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勉強打住,彈開一點眼角的淚花,道:“孤早就看出來了,卜見之下,似乎面善,回頭一想,竟有那麼幾分相似。你說,普天之下,誰敢象他,這人不是妖孽是什麼?”
這樣變著法兒地罵皇帝,王守備不敢接話,只見胤礽激動地站起來,說:“就是因為象他,所以要在那臉上劃!劃!劃!!!” 說著,手指比劍對空亂舞。
這在朝堂上沉靜又有點懦弱的太子現在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猙獰恐怖瘋狂,王守備又憂心又驚恐,提醒道:“他畢竟是您的…”
“父親?哈!孤當他父親,他什麼時候當孤是兒子?”胤礽吼道,指著自己鼻翼邊的傷口:“剛才那鎮紙扔過來時,稍移一寸,孤現在就在斂屍房了。人說虎毒不食子,他呢?什麼時候管過兒子們的死活?相反地,旁人與他都是陪襯,兒子也不例外!他是太陽,孤這個太子,連根蠟燭都不是!”
“爺,小點聲,謹防隔牆有耳!”
胤礽果然還是怕,神經質地左右上下一番查看,放低了聲音說:“孤心裡恨,這個太子當了三十年,恨足了三十年。你去,把那人臉刮花了,就算問不出什麼,也泄泄孤心中多年的積怨。那臉上沒處劃了,你就一刀…!”他指一指下身:“把那東西也割了,孤也過過癮,讓此人頂著一張割花的相像的臉做半輩子太監!”
王守備見他如此狂悖變態,已震驚地說不出話來,胤礽此時也仿佛累了,坐回床沿上,頤指氣使道:“不管用什麼法子,務必把那女的活捉,趁著皇帝現在還有幾分熱乎勁兒,利用那女的,把他勾出來!”
見王守備很是驚惶,便冷冷笑道:“你即入了孤的門,就沒有反悔這一說。孤知道,你畏懼今上,你放心,孤也不是那麼冷血,一旦事成,也就是效仿李世民,讓他退位。孤等了三十年,不想再等了!沒得等他咽氣的時候,孤先就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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