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我也難得地受邀參加,跟在姑姑身後。去的都是愛新覺羅一家,多鐸也在,只是沒見到阿濟格。主坐上是天可汗和大福晉,多爾袞與皇太極對坐在兩側,我拉著蘇茉兒坐在姑姑身後的小桌邊。
家宴上推杯換盞,歌舞歡騰,一派喜樂榮榮。我卻沒心思看歌舞,眼睛一直盯著皇太極的手。
那手上乾裂的血痕,又分明了些。
我手心握著一盒自己配用的脂膏,踟躕著該如何送給他。我可以給姑姑……可我想親自給他……
幾杯馬奶酒後,我有些受不了對面的多爾袞一直哀怨地瞪我,心情煩悶不知如何說,便向姑姑請了辭,說有些醉了,先離了席。
蘇茉兒吃得正歡,我就沒拉著她跟我一起走。
三月的風還夾雜著刺骨的寒,一出門,我就被寒風吹得一哆嗦,忙裹緊了斗篷。
還好,風並不是很大。天空微朦,隱隱泛著紅色,不見星辰月亮。
是要下雪的前奏。
果然,沒過多久,天空就落了雪。簌簌的雪花飄落在臉頰上,微涼輕癢,瞬間化水,焦躁了我心頭的浮火。
莫名的不安。
身後又響起了戲謔的語調:“一個人賞雪呢?”
我愕然轉身,皇太極正負手立在我身後。我竟然一直發呆,沒察覺身後的腳步聲。
“八貝勒也出來賞雪?”
☆、第二十八回 得書信,莫回首 修
第二十八回得書信,莫回首
【海蘭珠●陸千金】
林丹汗不顧那人反對,拆了羊皮卷潦草看過一回,便扔到我手上:“我當是什麼,不過是你阿瑪額娘尋常的問好。”
尋常的問好?阿瑪和額娘,竟然會耗費這樣多篇幅來問我的好麽。我將信將疑得攤開那羊皮卷,卻真是阿瑪的字跡。
我看向林丹汗:“是我阿瑪的字跡。”
林丹汗略一揮手,示意那些侍衛退下。那使臣滿臉堆笑:“這才對了。”向我行禮:“奴才舒穆祿科奪給大格格請安。”
雖然知道他是阿瑪的人,我心裡卻仍舊有些不舒服,只是不清楚這不舒服的由來。“免禮,阿瑪還交代了你什麼?”
科奪咧著嘴:“宰桑貝勒不曾交代,倒是博禮次妃交代了一些話,囑咐奴才親口告訴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