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東西自然是無需我打點,只是覺得剛剛好了起來,就要分離,心裡憋得難受。從小被媽媽寵習慣了,我不是很會關心別人,靜靜的與他呆在一起,明知道該叮囑一些注意穿衣,吃飯之類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靜靜的依在他的懷裡,貪戀他的味道,鼻子卻總是酸酸的,我圈住他的腰,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我終於知道陷入愛情的人太情緒化,只是不知現在的我為何那樣容易哭。
他摟住我,笑著說:“我不過是去幾日,很快就會回來了,等我回來了就求皇上給我們指婚,到時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讓你站在我的身邊了!”
頭頂的月色很濃,月華籠罩下的院子空靈清澈,面前案几上的小小火爐上還煮著酒,竹葉青的香味瀰漫著整個院子,讓我想到了離別或許就是這樣的滋味。
風不大,但寒氣十足,我縮在他的懷裡,依舊感到風穿過袖口吹在肌膚上。他伸手拔下頭上的簪子,一頭烏黑的秀髮傾斜而下。他握住一縷青絲,說:“記得你剛剛來的時候頭髮才到後背,現已經快到腰了。”
是呀!我來這裡已經快一年了,只是一年的時間,卻像過了一輩子,二十一世紀的記憶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我緊緊地抱住他,說:“我原本什麼也沒有,現在只剩下你了!”
他呵呵笑了,眸子在夜色中很明亮,低頭吻上我的嘴唇,淺淺的細吻,淡淡的酒香,仿佛我是易碎的瓷器,說:“丫頭不會說話,這是懲罰!”我低低的嗤笑,這樣的懲罰我甘之如飴。
我抬頭看向他閃亮的眸子,說:“我要你從江南帶女兒紅回來,若是沒有……”說到此處又有些害羞,再怎麼樣我到底是個女孩子。
“怎麼樣?”他略帶挑釁的看著我,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家的後院裡埋著一壇酒,是我十歲生日的時候爸爸埋的,爸爸說等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取出來喝,怕是再也喝不上那壇藏著濃濃父愛的陳釀了,從未想過未到二十歲就已經要嫁人了,我知道江南習俗女兒出生時要在自家院子裡埋上一壇酒,留待女兒出嫁時飲。
“我就不嫁!”我也微微笑著說。
他揉搓著我的秀髮,說:“到了蘇家,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你的,你不必擔心!衣服福晉會給你打理,這只是個形式,不會很久的,你若是不習慣,福晉會下帖子,你還過這府里來……我總也想,這樣或許會讓你不開心,只是我也有計窮的時候……不想委屈你,堅持要給你一個名分,這也是我唯一能給你的,偏偏你還不稀罕!”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有著萬分的歉意,不忍他委屈如此,笑了,打斷道:“你知道孫悟空是怎麼死的嗎?”
他不料我突然問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愣了一下,問:“怎麼死的?”
“孫悟空是被唐僧嘮叨死的!”說完,我跳離他的懷抱,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把拉住我,輕輕一帶,我不幸又跌落到他的懷裡,他抬手在我頭上就是一記,惱怒地說:“壞丫頭,笑話我!”語氣雖惱人,眼睛是含笑如天邊的星星。我“哦”了一聲,做委屈狀說:“小氣鬼!”他低頭不懷好意的笑道:“我可是要懲罰你的!”
懲罰,我心裡竊笑,不就是想吻我嗎?還要找藉口。閉上眼睛,靜靜的等著他。好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只聽到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睜看眼睛,他正一臉玩味的看著我,眼光灼灼發光,臉立刻發燙起來,從他身上跳了起來,窘得不知道該說什麼,真是個促狹的人,這樣捉弄我。
一雙大手從後面圈住我的腰,問:“怎麼不說話了?”我沒好氣地說:“我賞月呢!”他呵呵笑道:“原來月亮都是在地上的!”我氣得牙痒痒,想掰開他的手,誰知他卻越摟越緊,頭擱在我肩上,熱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脖頸間,呼吸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