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大少親自跪到了十二阿哥的門口,我不願意去看,雲紫去了,兩個人一起回來的時候,雲紫渾身都是泥髒兮兮的,十二阿哥笑嘻嘻的說,雲紫把西林大少的打得滿地找牙,自己不幸跌到一旁的水溝里了,兩個人笑得沒心沒肺的。
我十分鄭重地向十二阿哥道了歉,十二阿哥只是微微笑著說:“本來就是我的錯,他是我的奴才,冒犯了姑娘,該是我向姑娘道歉。”
他如此說,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不知道說什麼。
他忽然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慢慢的停在我的面前,眉峰微蹙,難得的嚴肅,看了我片刻,方開口:“姑娘可認識當今皇上的四皇子?”
我搖搖頭:“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呢?他高高在上,我一介平民怎麼可能認識他呢!”
“但是,我聽紫兒說,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光了?”他又問。
我點點頭:“嗯,我把以前的事情忘了,但我還是覺得我不會認識什麼達官貴人的。”
他似有所悟得點點頭,卻讓我摸不著頭腦,我問:“難道你以前見過我?”
他轉過頭,看著門外,院中一片新綠,生機盎然。
感覺好靜好靜,心頭堵著,總覺得他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似乎知道我的來歷。
“沒有,只是你長得有些像一位故人,仔細看……又不像,是我認錯了。”他隔了片刻,才緩緩說。
“真的是看錯了嗎?”我很是懷疑他的回答。
“是!”他點頭,“去年我還見過她,你來這已經兩年了,一定是我弄錯了。”
“哦!”那麼說他還是不認識我,我有些失望,“還是很謝謝你,如果您沒有什麼事,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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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阿哥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在明媚的春光里顯得那麼的單薄,仿佛她只是一個背景,隨時會在氤氳的春光中散去,就如她的人一般。
單薄的背影挺得很直,也如她的人一般,不論在什麼面前,骨子裡總是很高傲的,堅強獨立。十二阿哥想,難怪會教出紫兒這樣奇怪的丫頭,平時很調皮,好像沒心沒肺,很會拍馬屁,卻很勇敢無畏,即便是跪在他的門前差點暈過去,也沒有一點怯意,或許正是這一點讓他親自插手這件事。
看到明月的第一眼,十二阿哥就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她的笑容不是很美,卻讓他霎那間仿佛看到了滿樹綻放的杏花,讓他想起了那首詩:
晚日催弦管,春風入綺羅。杏花如有意,偏落舞衫多。
他驀地想起在四阿哥的書房見到的一幅畫,也是漫天飛舞的杏花,杏花樹下的女子笑得溫柔,嘴角微微向上翹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睛亮晶晶的,清澈的像春天的泉水,纖塵不染,他當時還在想有這樣乾淨明媚的女子嗎?題的便是這首詩,落款是四阿哥的名諱“禛”。
記得以前隱隱約約聽兄弟們提到,四阿哥曾經很喜歡過一個漢人女子。想起這樣,他不覺多觀察了她兩眼,雖然有些失望,覺得四阿哥的畫有些美化她了,但她骨子裡依舊是脫俗的清雅,於是他邀她去了別院。
他派人請四阿哥,未說什麼事,因為他不確定他的四哥是否還喜歡這個女子。回來的人,說,四阿哥新納的年福晉生病了,來不了,他多少也有些耳聞,這個年氏是四阿哥開春新納的側福晉,極是受寵,宮裡宮外都傳得沸沸揚揚的,他的四哥在情事和他一樣,一向很淡,可見這個側福晉是四阿哥真心喜愛的人。
不覺替這個失了憶的女子感到惋惜,看著她與紫兒在一起開心的笑,忽然覺得這樣也很好,四哥有了喜歡的人,忘了她,她也忘了四哥,何必要她再回憶起以前的事情,紫兒說她要一生一代一雙人,若是她得知她喜歡的人忘了她,以她的個性定然是不會委屈自己去乞求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只會是一生一世的痛苦。
十二阿哥是信佛的,佛家講究緣分,緣盡緣滅自有定數!
十二阿哥騙了她,用一個善意的謊言騙了她,她也失去了一個知道自己過去的機會,與她心中的那雙黑眸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