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一聽著急了,“為什麼?為什麼要跟著他啊?”無奈撒嬌這招管不了用了,玲瓏是鐵了心要替胤祥扳回點做哥哥的面子。胤禵只得轉向胤祥,“十三哥,好哥哥,就帶上胤禵吧!”
胤祥低頭沉思了一番,皺緊眉頭,半響才抬頭朝他無不遺憾道:“不要!”
“臭十三!”胤禵被他耍了一把氣大叫一聲,扒在他的身上又是踢咬又是打鬧,兩兄弟就這麼一個追一個躲,像兩隻野猴子般從假山上跳了下去,著實把玲瓏嚇得不輕,急忙大聲囑咐他們不要磕著碰著哪兒,撞傷了可就糟糕了!無奈這兩人打鬧的起勁,早就把玲瓏的話當風一樣還沒吹進耳朵里就擦著耳朵根兒飄了過去。
玲瓏無奈輕笑,心中的傷痛也消了不少。
胤禩藏身在假山下的陰影處,他只是出來尋十四弟一道回宮,抑或者是不由自主跟著那寞落的身影出了吵雜的宴席,來到這無人打擾的寂靜園子,躲在暗處只為守著她,他知曉自己終究放不下她,自從酒樓一別她處處躲著自己,小心翼翼,哪怕是胤禵相邀入宮她都毫不猶豫地拒絕。胤禩焦慮、不安,叔嫂的關係讓他無法去光明正大的打聽她過的好不好,她每天是開心得多還是傷心的多,想到她日日陪在四哥的身邊,他甚至嫉妒的快要發狂了。只是無人知曉他的暴躁他的憤怒,人前他虛心求教、飽讀詩書、待人和藹、親切隨和,他是皇阿瑪及眾人眼中那個品行端正、不務矜誇、溫文儒雅的八阿哥,可是誰又知曉回到府中,他夜夜買醉或是徹夜呆在書房裡一遍又一遍的畫著同一幅畫,在紙上寫著同一個人的名字?
晉晴的埋怨,善妒他都可以忍受,任由她衝進書房裡胡攪蠻纏,砸硯台撕碎桌上一幅又一幅的畫,他甚者笑著鼓勵她去撕毀所有畫著倩影的書畫,因為那些都不是真實的,他要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紙無聲無息的畫像。待到晉晴撕累了,奪門而出後,他坐回桌邊埋頭整理著畫稿,陷入無聲的苦澀中,他有些怨恨皇阿瑪,為什麼他的一紙賜婚毀了兩個人的幸福——他的,晉晴的!他須靠著這無實的婚姻拔高他的身價,削弱了因母家地位卑微而產生的影響,只為在宗室中奠定了廣泛的人緣基礎。對晉晴他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怨,恨她的突然出現,恨她的攪局,恨她使自己失了苦苦期盼的幸福;可是他又深切的同情她,因為她不過是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得不到幸福的苦命人,她的痴她的情都給了自己這個失了心的人,卻永遠得不到回應。
看著眼前的人含笑走下假山,叫喚跑在前面的兩個弟弟,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拉住她,輕聲道:“今晚你的笑一點也不美,只讓人看得心酸!”
玲瓏吃驚得回過頭看向來人,“胤禩!”
胤禩微微一笑,很好,不再是生疏的“八阿哥”,那兩個字從她的口中喚出果然別有一番味道。
玲瓏不安的朝十三十四望去,那兩個孩子已經跑遠了絲毫沒注意身後發生的事兒,漆黑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聲,玲瓏緊張起來,她忍不住開口想要叫喚十三和十四,卻被胤禩看出了她的意圖,毫不遲疑的捂住她的嘴巴將他拖回假山下的陰影之中。“你也不想讓人瞧見咱們現在的樣子吧?”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腰際,意有所指的看著她。
玲瓏無奈的點點頭,試圖掙開彼此的距離卻引得他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玲瓏不悅的瞪著他,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發現這個儒雅的男子竟是如此的難纏角色。
見她沒有大聲叫喊的舉動了,胤禩這才鬆開捂著她嘴巴的手,又輕柔的拍著她的背,看來剛才自己的手勁似乎過大了些,害她被自己捂得快要窒息現在一個緊的乾咳不止,卻又怕被別人發現,硬將聲音憋在喉間,即便身處黑暗之中,胤禩也想像得出此刻她的臉頰一定紅的滴血。他忍不住伸手撫了上去摸索著,感到掌下卻是傳來一陣溫熱,他笑出了聲自己的猜測果然不假,灼熱的眼神在黑暗之中顯得異常明亮,嚇得玲瓏撇過頭去不敢正視。
“我以為上回已經同你說得很清楚了,八阿哥!”玲瓏不滿出聲道,故意加重了那三個字,想要他認清眼前的事實。
笑聲戛然而止,玲瓏滿意的抬頭回望他,這三個字還真是管用,雖是身份的象徵卻也是無形的枷鎖。只是她未料到胤禩的笑容雖淡去,可是那隻手卻變本加厲起來,那隻因長期拉弓而磨出繭的指腹竟然摩挲起她的唇,他欺身向前牢牢盯著她的眼道:“你這張柔嫩的小嘴就非要說出這麼煞風景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