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貝勒接旨。”張廷玉也溫和的嘆了口氣,說。
胤祥好象一口氣沒處發,不情不願過了幾秒,才胡亂打打馬蹄袖,慢慢跪了。
“奉皇上口諭,暫將十三阿哥鎖拿至宗人府看守。”
安靜。沉默。沒了?
我轉頭看看鄔先生,可惜他的目光落在很遠的地方。沒有解釋,沒有說明,沒有證據,只有懲罰?
就這麼一句話打發了自己一個這麼好的兒子?我很不理解,康熙的所謂聖旨。
“胤祥!”胤禛嚴厲的語氣讓沉默的空氣為之一凜。
“謝……恩。”胤祥的聲音像是從緊咬的牙縫裡憋出來的。
“四爺、十三爺,眼前局勢,皇上不得不如此措置,皇上也並未將十三爺列入太子逆黨,待此案水落石出,十三爺自然無恙的。還望十三爺體諒皇上……請吧。”
胤祥騰的站起來,兩三步掀起帘子邁出了書房,我仿佛能看到他倔強驕傲的抿著嘴,昂首挺胸闊步而行的樣子,可憐的胤祥。
急急拉了一點點門縫望出去,正好看到張廷玉向胤禛無聲的行了個禮轉身隨胤祥的步子退出書房。
只留下胤禛一個人,低頭、背手站在房間的正中央,維持著一個姿勢雕像似的一動不動,凌厲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錚亮的方磚,看向地底下不知多深的黑暗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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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按照一部分“官方”的記載,胤祥的母親根本不是蒙古公主,他的外公也只是一位普通參領。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另外一些同樣“官方”的記載里,胤祥的母親又是蒙古公主,而且是來自當時剛剛歸降清朝的喀爾喀蒙古,其來歷相當於和親,所以一開始就出於政治原因封了貴妃,死後幾十年才由雍正追封為敬敏皇貴妃。當時的喀爾喀蒙古大汗也確是因為藉助清朝的力量穩固了自己在整個蒙古的地位,才順勢向康熙靠攏,從此向清朝稱臣納貢的。
歷史的真相早已湮沒於煙塵。正史不過是勝利者願意記載的那部分歷史,而野史又夾雜了記載者太多的個人感情傾向和猜測,所以把歷史交給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們去撓頭吧,寫小說的人,只希望講好故事,讀小說的人,若覺得故事尚能看得下去,也不必太較真。
凡是被圈禁的宗室子弟,不奉皇上特旨,任何人都不能探視,外頭事的就算是一言片紙也進不了裡面去;裡頭就是吵翻了天,外頭也沒人知道,故此這趙吉不十分像十三爺,不是最要緊的——高牆一築,誰還知道?最要緊的是,王爺,此時此勢,十三爺還能去哪?近了,以十三爺的性子,必定藏不住;去得遠了,若是皇上突然釋放或召見,又當如何?內務府是四爺管的,十三爺在府裡頭也不會受半點委屈,就當是被小小禁足而已,身為愛新覺羅子孫,當受此挫磨,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