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響了,我沒有回頭,五兒已經把人迎進來了:"小姐,沈大俠來了."
我回頭看著他,起身,迎向他:"師伯,您這麼晚來了,有事嗎?"
"你坐著吧,四娘,師伯有事找你."沈堂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依言坐下:"什麼事呢?師伯,有事請直說吧."
"你今天晚上就帶著荷衣走吧,走得越遠越好."他低聲開口,抬頭看著我:"我只能信你了,四娘,你的身份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只怕也只有你能護荷衣周全了."
"師伯,出什麼事了?"我看著沈堂,問,為什麼要我帶著荷衣走呢?
"哎,那柳尚書的兒子柳明肖不是個好人,我不能把荷衣交到他手上,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柳家婢女不知凡幾,我不能讓荷衣入虎口啊."
"那為什麼不和荷衣說呢?荷衣會理解的啊."我看著他,不明白,荷衣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啊,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哎,這也一言難盡啊,你先帶著荷衣避上一些日子吧,他既看上了荷衣,必不肯善罷干休,荷衣在家裡只怕不太安全."沈堂看著我:"我雖不怕柳家,但是,也要防著他們的陰謀,所以,你就帶著荷衣走吧."
"知道了,師伯,你安心處理事情吧,我馬上帶著荷衣走."我點點頭:"五兒,收拾行李,我們馬上就走."
"一切有勞師侄了."沈堂走了,我忙喊五兒去客棧內通知四爺.
荷衣被帶來了,是被迷昏了,於是在暗夜的掩護之下,我帶著昏迷中的荷衣去了四爺的客棧,十三走出門時,差點沒把我笑暈,蒙著臉,一身黑衣,像極了做賊的.
看著十三的樣兒,我暗笑在心:"我說十三爺呢,怎麼這麼一副打扮,平白的別人誤會成賊了."
"好四嫂,你就別笑我了."十三搔搔頭髮,笑著,爽朗大方的看著我扶著的荷衣:"這個就是四嫂的那個師妹了?"
"是啊,論起輩份來,還算是你師叔呢."我看著他,用一種很認真的神態開口,身後的五兒嘻嘻的笑著.
進了屋子,四爺正站在燈火通明之處,背對著我,手持那枝金釵,金釵在燈下映照著微微的光澤,映在他的臉上更顯得幽靜如許.
我輕輕的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臉緊緊的貼住他的背,他的身子一震,很快又恢復鎮靜,暖暖的手包住我的手:"冰兒,我的冰兒."
他反身擁住我,緊緊的把我頭壓在他的胸口,我伸手環住他的腰:"爺."
"你總算回來了."他的聲音中像是壓抑著許多感慨和釋懷:"明日和我一起回京吧,好嗎?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想娶你."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臉,他的臉上是一慣的清冷和無表情,但是眸中卻是熟悉的寵溺與深情:"皇上會肯嗎?"
他低頭,緊盯著我的眼,眸中有著堅定與不容反駁,他的話如鐘聲一般擊打著我的耳膜:"何須在意?只要你願意,一切都不是問題!我願傾盡所有只換回你."他揚起一個淡淡的笑,笑中滿是自信與尊貴,仿佛天下間一切盡於掌握中一樣,恍然中,我好像看到了十三年後的他意氣風發的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輕輕的點點頭,我滿心歡喜的將頭埋入他的懷中,他緊摟著我,沒有再開口,胤真啊,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前路雖然坎坷,但是,胤真,我會和你一路經歷,再不分開。從今以後,你不是我的爺,而只是我的男人.
是的,只是我的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