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應該叫'奴婢'。"不知為何,他就喜歡同她抬槓。不為別的,就為有趣。
"那要穿了那種傻里吧唧的藍綠袍子才那樣叫的。奴才不懂伺候人,不會打槍開炮殺人放火……實在學不來這種軟綿綿的詞兒。"
"哈哈哈……"和她一起,非常、非常地愉快。
"爺兒若沒別的事……?"
"那你就先去洗個澡、換個衣服,掌燈以前到東花廳來吃飯。有好東西等著你。"
"好吃的?"桑瑪歪頭問。
"不止好吃的、好喝的。"他終究是讓步了,將一堆卷宗扔在桌上,走過去。
"哦,那您要不要見見我騙回來的人證?"
"騙?也對,你怎麼騙回來那名女子的?"
"她對八貝勒一見鍾情、二見輕信。"桑瑪一臉鬼祟的笑容,"又自認年紀容貌出身和才藝進不了貝勒府……嘿嘿,我就說,一定想法子讓她見到八貝勒,再為他唱上一支蘇州民間調子,圓她的相思夢……嗚……"
那張詭笑著的臉蛋被兩隻大手毫不留情地往兩邊捏。
捏、再捏,直到將那抹刺眼的算計笑容捏成可笑的鬼臉。"以後別再這樣笑,難看。"
桑瑪氣極,哪有這種壞蛋的!一把扣住他的腕子,比賽誰的巧勁高明!
不過也就僵持了一小會,兩人都覺得這麼幹愚蠢又幼稚,很痛快得各自收手。
"呵呵,跟你在一起就是笑得愉快。"他笑著俯下頭--她雖然比一般的女子高,可還是比他矮了一大截,臂力就更不必說了。
好吧!是她龍桑瑪,不,是龍佳·桑瑪……還是桑瑪·龍佳先去親他的嘴角。
很久沒見了呢,快有半年了吧?從深秋南下直到開春回來,在江南見識了整整三個季節才意猶未盡、錢財有餘地回來。
所以,她就主動一回好了。
* * *
嗯……這是什麼情形呢?
三堂會審還是連中三元?
桑瑪叫四娘作好準備,但因為四娘的身份曖昧不明,也只是讓她吃了晚飯以後穿戴得體些。
京城中的宅子因為靠近朝中各部辦公的地方,因此雖然貝勒府上的女眷和大半僕人都在圓明園,這裡還是留著不少人手專門伺候"上下班"的貝勒,操辦點賞春光的筵席還是沒問題的。
但另兩位:十三阿哥和十六阿哥也跑了來,又是為了哪般?
"這次的事情辦得好,這是你的酬勞;那借你的旅費就不必還了。"
當著兩個個兄弟的面,四貝勒胤禛交給桑瑪一個小巧的雕刻實木盒子。
希望不需要干下買櫝還珠的蠢事來。
桑瑪一點不客氣地打開盒子--當然是站著接,權當鍛鍊體力--喝呦!
"這年頭也有金鑽?!"好大的一顆金黃色的鑽石!罕見的色彩和個頭……這要值多少錢呀!桑瑪兩眼放光,嘴角含笑。錢吶!
"什麼叫這年頭!"
"啊!這鑽石可是從十萬八千里的海的那一邊過來的,光路費就值了。"
"可抵得上你原先的那枚……'婚戒'?"胤禛有些嘲弄得看著她發亮的眼。看來那一顆小小的透明石頭確實可以收買女人的心,不枉他砸下大錢、找遍珠寶商人才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