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主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忍耐道:“你若進了門,得改改這脾氣。”
桑瑪怔愕抬頭:“進門?”
“難道你不要個名分?!錢妹妹跟耿妹妹都有了身子,王爺身邊少人伺候。你是鑲黃旗的出身,納了你進門也不算出格。所以,今天叫你來,是讓你與各位姐妹們見見,今後學著點。”
“啟稟李‘主子’,奴才不才,精於火槍,騎射與刀法過得去,也是個上過戰場、殺過敵人的戰士,也從未奢想過名分之類。過去如此、將來也如此。而奴才這回違禮晉見王爺,是因為十三阿哥病勢沉重卻又不願就醫,而奴才生恐十三阿哥今後將不良於行而特地前來報信。若是李主子認為可以向王爺轉稟十三阿哥之病況,奴才願意向您細細稟報。”
“這……這事體太大,你,還是等王爺回來,向他直接稟明了為好。”
“是!”
“那你退下吧!”
“是!”
桑瑪硬邦邦地行禮,轉身大步走去。
門旁卷放帘子的丫鬟傻愣愣地看著她走到面前、伸出手……徒手就能殺人……
“我的刀?”
刀?天啊!她要殺了自己嗎?小丫鬟身子一軟,暈倒在地。
被嚇了一跳的是桑瑪。“她怎麼昏了?快,快找大夫啊!!”
將後院弄成一團亂後,桑瑪一聽說雍親王回府,就立刻沖了去。
“王爺,十三阿哥病重!”
沒有四娘坐鎮的鋪子果然生意不行。當然她本來就沒指望店面上有什麼好收成,只是新提拔的人實在不得力而已。
回去莊上的裁縫坊,正趕上幾名繡工的領頭者在發飆。
“可兒娘?發什麼脾氣啊!”
“啊,是龍佳姑娘!您不知道,可兒這小子書不好好念、整天跟著畫師學畫。我正罵他呢!”
可兒是她兒子,今年十一歲的半大小子。
“哦--我說可兒,你畫的那是什麼?雞不雞鴨不鴨的?”她指著小傢伙被母親抓到的“把柄”問道。
小傢伙臉漲得通紅。“那是鴛鴦!鴛鴦……洗……水!”
桑瑪一個毛栗子敲到他的小腦門上:“你連鴛鴦洗水跟鴛鴦戲水都搞不清楚,畫出來的又是四不像。你將來怎麼養你娘呢!!”
“……是……那個畫師……一年能賺幾十兩……”
“哦,那你知道這幅字能賣多少錢嗎?”桑瑪隨手找出仔細收藏的一副書法緙絲--十四貝子親手所書。
“……不知道。”不過很好看的樣子。
“知道那上頭寫的是什麼?”
“……不認識。”
“好,我告訴你,上面寫的是:好花說看半開時,獨到牡丹艷最遲。 十分香底十分色,詩人千古可曾知。還有,這幅字賣了三百兩銀子。”
小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而如果你能請到當朝的大學士寫一個墓志銘,大概要一千兩銀子的潤筆。”
“……一千……”氣喘不過來了,不行了!
“所以,小子,你覺得是現在畫這個雞鴨不分的‘洗’水圖有前途,還是練好書法,念書考進士合算?”
“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