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貢品碧螺春,比她辛苦弄來的要貴上幾十倍;
菜,都是給欽差的,除了新鮮程度其餘的讓人咋舌。
這一回,他名義上是去平糶,實際上是去查看福建與台灣的民生,以及廣州的口岸關稅,還負責多帶幾個會各式技藝的洋教士回宮,任務其實非常繁雜又沉重。
桑瑪也乾脆躲在艙里不出門,終於在壓榨乾腦袋裡所有的聰明才智以後,才將江南的糧米魚鹽的價錢、紡織作坊的規模收入,官員們在百姓口中的風評,本地出了名的文人和藝人,還有七七八八的稅賦和外地進的米麵情況,全部寫了個分明。
累啊!眼睛酸、胳臂疼、腦袋暈。
拖拉拖拉地頭一回下船,居然已經是十天以後的事情了。哦,對了!她還在剛上船時睡了兩天……其實也沒幹過多的事情啦!
伸胳膊踢腿拉拉筋骨,眼見他帶來的幾個人、對她侍衛服腰帶上配的那把豪華漂亮的倭刀有著掩不住的嫉恨,她發覺給自己找到個樂子。
“各位,要不要比畫、比畫,練練刀啊?!”
“他們幾個怎麼精神那麼萎靡?”胤禛回了臨時衙門後,奇怪地問道。
“剛才大家一塊兒切磋武技,耗了些體力罷。”其實是這些眼高於頂(其實是看不起女人)的傢伙們的自尊心與自信心遭到嚴重的打擊。
“誰贏了?”看她春風得意的模樣兒也知道。她在失蹤前就是皇城裡出了名的快刀,現在大概更甚。看蘇州地頭上的那些小混混對她誠惶誠恐的表現就知道,那些人竟然一路車船“恭送”了十里路,就怕“龍家老大”一個不高興就再拿他們開揍!
“哎呀,切磋嘛,又何必計較輸贏。”要是不能大贏、讓他們心生“敬畏”,她又何必去費這個力氣呢!
一行人棄水路改走陸路後,表面上他們恢復了主從關係。起碼她的床上不會多出來一個人——因為很多眼睛在盯著,甚至包括官員們的女兒們——天知道那是親生的還是臨時認的,不然官家女子怎麼會是青樓女娘的眼神?他們是來糶米以平復當地餓死窮人的高糧價,可不是來看她們糶風月的!
“……”
圓明園裡開始種水果和麥子、蔬菜——這一點桑瑪不敢居功。
雖然她是說過:若要知道農人的辛苦,不如自己種地看看!可要讓個錦衣玉食的皇子動手種地澆水——施肥的事情當然由旁人來做,不然大家真的不要命了——還真的必須他自己有強烈的願望、冒著被恥笑和置疑的風險去做。
讓她大吃一驚的有兩件事:一是果樹、蔬菜的“參謀”是若蘭;二是若蘭嫁了他手下一個漢軍旗的侍衛,還是曾經跟她“對峙”過的那個!
“我讓沈采拿了兩千兩銀子去處理徐家的事情,結果他還替自己省了筆彩禮。”
讓人目瞪口呆是不是?這傢伙辦事還真是“麻利”啊!
“若蘭樂意嗎?”
他瞥她一眼,“一個是傻子和一群如狼似虎的親屬,另一方是長輩俱亡故、無妻無妾一表人才的朝廷侍衛,你選哪個?”
“他們吵過,會不會一成親就打架?”太不可思議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打架?自己去看吧!”
果然,去看過那對夫妻的人都會覺得:這一個鍋子配一個蓋的道理還真是有的!
“桑瑪!快來吃吃這個栗子!”若蘭在一般人的面前總是賢妻良母的,看得羨煞一堆曠男,恨不能將她的丈夫謀殺了再搶了來。
“哦!”抓一個——
“不許用髒爪子拿吃的!”若蘭立即露出兇悍真面目,張牙舞爪地好不可怕。
“好——呀,沈采,你來了!若蘭做的這糖炒栗子可真是地道!”嘿嘿!那一位也是爪子髒髒。
“哦?”聞著都會流口水,抓一個來嘗嘗。
“啪”的一聲,那隻爪子也陣亡。
“去洗手!!你們兩個,一個也別想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