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跪安吧!”他鐵青著臉。
他的口氣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我知道再這樣下去只會更加適得其反,只得黯然平復下激動的氣息。
“還有,現在不比從前在潛邸了,在正式場合,最好規範一下你的用詞。”
我一怔,他的臉蒼白的像殭屍,我突然在心裡冷笑了幾聲,響亮的回道:“臣妾遵旨,臣妾告退!”
嗬,臣妾?既是臣,又是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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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的自負終將換來應有的後果,年羹堯進駐西北後連羅布藏丹增的影子都沒有找到半個,反而駐紮西寧後不斷的向朝廷要糧要衣。胤禛處理政務是一把手,可對軍務則就遜色多了。放著精通兵法的十四阿哥允禵不用,卻用漢人年羹堯,面對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質疑,新皇的尊嚴置之何地?
承乾宮的西暖閣有一整面牆的鏡子,在連玻璃都很稀有的雍朝來說,鏡子已經是一件極其奢侈品了。那是今天早上養心殿的太監抬來剛裝好的。我站在鏡子前頭,望著裡面那個衣飾華麗的人,竟至提不起一絲感覺。
邊上,突然映入一個人影,我怔了下,趕緊回頭:“皇上!”
“喜歡嗎?”胤禛穩步向前。
“皇上來了怎麼也不通傳一聲,也免得臣妾失了禮數。”我酸溜溜的說。
“朕這幾日政務繁忙,也顧不及。前幾日朕話說重了,你不會怪朕吧!”說罷,還主動牽過我的手,拉我坐到一邊的軟塌上。
我心頭一暖,卻仍然泛著倔強:“臣妾哪兒敢吶!”
“好啦,今兒朕高興,別說那些掃興的話。來,陪朕下一盤棋!”看起來他今日興致頗高,我有些奇怪,可還是順著他的意,叫人擺上棋盤。
“年羹堯還真是不負眾望。前線急報,終於有羅布藏丹增的蹤跡了。”他邊下棋邊解開了我心頭的疑惑:“這下那些想瞧朕笑話的人還能有什麼謠言可散。”
“都是些烏合之眾,皇上不必放在心上。”我寬慰。找到就好,也免得胤禛在這皇位上如坐針氈。
胤禛笑著鬆了口氣:“其實前幾日你說的對,年羹堯的確是一個小人,可現在朕不得不用他。他是朕親命的大將軍,滿朝臣工都在睜大眼睛看著朕,若朕貿然撤其職,豈不等同自打耳光?”
“聖心獨裁本就是皇帝的權利。”其實我知道他是通透我意的,只不過他有皇帝的威儀。我愛胤禛,所以才會經常沉不住氣,我明白我的性格遲早都會帶給我和胤禛難以彌補的裂縫。突然覺得好久都沒見到文覺了,真的很想再聽他的精闢指導。
“不,朕需要你。朕已經派了老九允禟前望西北督軍。”
我瞥了他一眼,這步棋走的高明啊!名義上是督軍,實際上就是派個人牽制住年羹堯,另一方面也好把京中的八爺黨拆散。只可惜胤禛似乎忽略了一點,年羹堯從很早開始就與八爺黨扯上了某些不可告人的關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