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是他這般溫暖親和,纏綿繚繞,既不偏激,也不手軟,徒惹我痴心妄想。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人,他卻只能給我一晌貪歡醉。
沒有未來,偏要未來。
只有他知,我知,從前未來,他這樣柔聲一喚,我就剎那十方,驚現蒼蘭。
好似年少時貪歡,前世里流光。
為什麼,當發覺愛上的時候,已經無法回憶是如何愛上的了。
愛上這麼冷的一雙眼睛,我會死的。
我嘆息。
我願意。
我握住他手,尾指交纏,他貼近上來,我享用他氣息:“十三阿哥要回來了呢。”
他只顧自我身上索取更多,半響才悶聲道:“不要緊。”
“如果是十三阿哥的話,就沒有關係。是嗎?”情熱糾葛正當濃,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得喃喃吐出這句夢中話語。但我聽到時候,就已經說出口。他稍稍退後一點,把臉轉向我。
“小千……”他說。低聲地耳語般地說。
他的嘴唇開合,我揚起臉,喉嚨抽緊,十分警惕,卻根本來不及掩飾這個名字對我的意義,只能聽著他說:“你記得你四歲之前叫白小千,四歲之後叫年玉瑩,你甚至記得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但你為什麼偏偏不記得你要對我說的話?”我恍然不知所措,怎麼會?
怎麼會?
三百年前,年玉瑩這具肉身用過和我一樣的名字?
我伸出手指,去接觸、去保藏他的耳語呢喃,追隨著它的形狀,去觸摸說出它的嘴唇。
我的手被握住,被親吻。
“那天我眼睜睜看著你從馬上墜下,在你昏迷三天三夜裡,我向瑪法貴神起誓,若你能醒轉復生,我不會再放你離開……可是太子的馬踢傷你,我一樣沒能保護到你,這一次觸發你的舊傷,你只昏迷了兩天,我就快……”我打斷他的話,遲疑道:“你說……你說我以前要對你說什麼話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