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想,要說什麼,總是欲言又止,四阿哥也不點穿,扯過單被裹住我半裸身子:“你累了就先睡,白天恐怕得不到空兒,昨日皇阿瑪已經問我你的情形,我說你一直昏睡不肯醒,大家都聽呆了,皇阿瑪幾乎就要派御醫跟我回府看你呢。”他說著,想起什麼,因笑了一下,起身換上一套家常便服,待要走時,我滾了個身兒,壓住他衣袖,他欲行又止,笑道:“想‘賺得郎君留片刻’麼?”我眼巴巴望著他。
他摸摸我的腦袋:“眼看就快天亮了,我現在才去安福堂那兒,你還有什麼不放心麼?”
我也知道清宗室規矩,像四阿哥這樣的皇子們在大年初一至初三的晚上理應與嫡福晉同房,至少早上得從福晉屋裡出來,才是體面,方才跟我痴纏許久,已經算作格外憐愛逾規的了。因此我不去攔他,自顧爬過床頭,翻出一管藥瓶,旋開蓋子,倒出一些蜜色半透明玉膏在指上,然後背靠床板,稍稍側身向里,曲膝分開雙腿,縴手探下,撥開花瓣,細細穿梭塗抹,指尖很快沾沾可愛,滑膩如油,不免又想到四阿哥之前對我肆虐情形,漸漸身熱心跳,氣息失穩。不一刻,我只聽得四阿哥的呼吸聲也沉重起來,又聽一陣瑣碎聲響,朦朧了眼兒轉頭看時,他已除了衣衫上得床來,一下放倒我,用他的手指取代了我的手指。我才遭他重創不久,此刻只是被他用手指幾下搓揉穿插,便覺不堪,唯咬唇忍受而已。
“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留我下來,只怕你未必就承受得了罷?”
四阿哥抽回手指,但是我分明看到他的身體語言跟他的口頭語言完全是兩回事。
於是我半跪起來,將身貼上他的火熱翹然。
我不介意天亮之後走出房門其他人怎樣看我,我只知道我開心,要有人陪我開心,而我不開心,我就要有人比我更不開心。至於四阿哥欠我的債,我早晚叫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四阿哥令我看住他,輕鬆慢抽,極盡溫柔,徐徐盡根,待我嬌聲屢喚,他方使出手段,一抽急一抽,深深抵入。
我漸得了趣味,畏縮處雖仍閃閃縮縮,貪戀處已知迎湊不迭,越發招得他動火,狂盡未展之心,將我有五、六次之多,床連搖,帳連動,擺布了近一個時辰,直將花心揉碎,牡丹滴露,至油燈難剔,天光微透室內,才歇了手,而一張大床早已被浸紅浪,狼藉不堪。我跟他摟在一起,他抱我下床轉到後面隔間,略作清洗,又把我仰面置於小繡榻上,拿過高枕墊在腰臀之下,親手替我上了藥膏,我玉門緊窄,饒是之前過程中為了潤滑止痛已幾乎用去半瓶玉膏,如今還是被弄得紅腫,他那指兒四處觸動,里外抹遍,我頗感難耐,不免怨他適才狠心,他軟語撫慰了一番,帶我出去,兩人均換了新衣。
我幫四阿哥系好腰帶,無意中一眼掃見床腳半攤一卷書冊,知道是初初醒來時他坐在我床頭我看的那本書,一時好奇,撿在手裡看了封面,卻是一套唐人元稹所作《會真記》,隨意一翻,恰好寫的是張生、崔鶯鶯西廂會,“將這鈕扣兒松,把縷帶兒解,蘭麝散幽齋,但蘸著些麻兒上來,魚水得和諧,嫩蕊嬌香蝶恣采。”一段。四阿哥也側了首過來同看,見我翻得妙,便低笑出聲。
我道這廝大過年的還在學習什麼呢,原來是雪夜閉門讀褻書,啐了一聲,剛要將書合起丟過,四阿哥卻按了我的手,指住一句“今宵同會碧紗廚,何時重解香羅帶”,問我寫得如何?我哼哼搪塞:“不過爾爾。”
四阿哥非要我講出道理來:“如何‘不過爾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