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第一次在四阿哥府里看到你拖著兔兒燈跑出來,我就開始希望有一天,你的眼睛裡只有我一人,我等了十年,最後一年,我放棄。——等離開這裡,如果四哥不肯原諒我,我也不會原諒他。
——你十四歲生日那天,我去找他,我說我不要他把你讓給我,我不知道當時你就在他那裡,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
我心頭痛一陣,又酸一陣,本來飛雷洞那一夜十三阿哥和我之間也說不上誰主動誰被動,我早知道他有正福晉,我也很清楚四阿哥給不到我的,他一樣給不到,但我心裡就是對他有期望,不管他和四阿哥哪個更適合我,當初如果有的選擇,我會選他,不會是四阿哥。也許正因為四阿哥突如其來的強暴封存了我對十三阿哥的感情,從此我記憶中的他的溫柔、他的笑顏就成了我的毒藥,我寧願飲鳩止渴,來麻醉四阿哥對我造成的痛,即使和四阿哥走到了今天,十三阿哥的那一份意義仍然沒有磨滅。看到十三阿哥的福晉有孕,我不願接受,可是四阿哥呢?四阿哥同樣會把類似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兩次、三次。
我想起我喜歡過的一支歌,歌里有男子輕輕唱:以目光感受浪漫寧靜宇宙,總不及兩手輕輕滿身漫遊,意亂情迷易逝,春光浪費難耐,再見日光,欲望融掉,那表情會否同樣溫柔,早知得到一切,要等一千零一世,卻還朝夕妄想來日方長。四阿哥曾經問我準不準備和他白頭到老,但無論經歷過多少,誰又敢說懂得怎樣愛才是真永遠?
我和四阿哥訂了三年之約,屆時真的得到自由也好,得不到也好,我不可能完全放開胸懷去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或者說,愛他們比愛我自己更多,既然知道結局,我又何須對過程中的不快耿耿於懷?
這些時日以來盤在我心頭的結終於打開,眼看轉過道牆就近皇營,我叫四阿哥放我下來,理理腰帶,笑嘻嘻道:“亂講,我才不信十三福晉會長得像我,哪有那麼好找?我喜不喜歡兆佳氏,要四爺操心做什麼?難道四爺現在就想把我和十三阿哥一腳踢回京城見人麼?”以四阿哥對我的熟悉,聽我這時用到“四爺”兩個字,哪還不知道我是把兆佳氏這事當作了自己人的事,因反將我一軍:“我叫你跟老十三一起回去,你敢麼?”四阿哥跟十三阿哥都不喜歡釣魚,他們之間倒不至於真的有斷臂山,但他們倆的感情確實挺奇怪,外人看不出來好壞,不管怎樣,我總以不變應萬變就對了:“有什麼不敢?你敢,我就敢!”“少在我面前裝蒜。”四阿哥一笑,抬指點點我鼻子,“要讓老十三提早回京,皇阿瑪又不見疑,只有一個法子——就看你夠不夠聰明。”“我?我聰明那是肯定的了,不過我要收工本費的。”
四阿哥把我頭上帽子扣好,一口答應:“行。自己人,算便宜一點。”
我#¥"%—*,這個四阿哥,我還真是不了解他啊,沒想到他這麼會做生意,我又吃虧了。
“四阿哥?”
他停步:“什麼?”
我歪著頭問他:“如果我和福晉納拉氏不小心同時掉到一條河裡,你會先去救她,還是救我?”
他想了想:“河深麼?”
“深!”
“你不是會游泳?”
“……萬一我腳抽筋了怎麼辦?”
四阿哥果斷道:“我先救納拉氏。”
我:“啊?”
他點點頭:“所以你沒什麼事情做,就不要‘不小心’去跳河,聽到麼?”
我仍不死心:“那萬一我真的不小心呢?”我用手比劃:“比如我離你這麼近……福晉離你那麼遠,你先救哪個嘛?”
他一笑:“換了你,你怎麼選?”
我問:“你和誰?”